玩命喜欢你(176)
曲又云一脸嫌弃:“前辈?哪个前辈这样讲过?”
顾言昭:“嗯……曾经学校里的一个老师。”
曲又云:“我们俩是同一个学校吗?”
顾言昭摇头:“不是, 您B影,我是Y戏。”
曲又云:“你说说, 哪个老师这么教你的,我去烧了他办公室。”
顾言昭:“准确的说,不是老师, 是我们老师的临时助教, 也不是在课堂上讲的,是我刚上大一时,一群人在一块聊天,他给我们传授的经验。”
所谓经验……
曲又云一言难尽:“你这些年该不会都按这个标准来演戏的吧。”
顾言昭挠挠头, 不好意思道:“不瞒您说,我曾一度将这套理论奉为圭臬,以为这就是表演初期的模板。”
曲又云:“……”小孩子真好骗。
曲又云忽然问:“你演了多少年的戏了。”
顾言昭眼望着天:“我去年才刚出道,一部剧就爆红。”
曲又云:“我问的是你从第一次出现在镜头前到现在,包括当群演和跑龙套的时候。”
顾言昭心底一惊,目光转过来。
曲又云:“说啊。”
顾言昭肩膀轻轻蹭过来,小声道:“您想说什么呀?”
曲又云:“我就想知道,你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到底摸爬滚打了多久。”
顾言昭扁嘴笑了笑:“大约从初二开始吧,经常接一些不用露脸的角色。”
曲又云:“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坚持,难吗?”
顾言昭如实地回答:“难,因为不知道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到底会不会见到光。”
曲又云:“家里有人支持你吗?”
两个人发展到这种关系,顾言昭已经没什么要对曲又云隐瞒的了,他蓦然伤感地说:“从来没有人支持我。”
沉默了些许时刻,顾言昭反问:“您呢,在之前还没有暂露头角的时刻,您得到过支持吗?”
曲又云:“我一直有人支持。”
顾言昭露出欣羡的神色。
只听曲又云继续道:“是我自己。”
顾言昭:“啊?”
曲又云笑着摸一下他的头发:“我,支持我自己,我,一直坚信我自己是全校最靓的仔。”
顾言昭表情复杂,望着她说:“是,您永远都是荧幕上最靓的仔仔。”
曲又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手脚。
开拍之前。
镜头怼到曲又云脸上,摄像师在调整机器。
曲又云也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顾言昭就站在不远处,等着帮她搭戏。
何梦秋歪着头,倚在柱子下面,忽然对冯琼道:“导演,您说咱们这部剧明年能不能冲个奖啊。”
冯琼没想过这个问题,顿了一下,才笑道:“想什么呢,咱这小清新题材也就拍个乐呵,哪有那么容易拿奖,以为其他大导演今年又没在家干抠脚……说起拿奖,业内最看好的是宋良勘编剧的那部《大医精诚》,社会热点,正能量,主旋律,政策上占尽了优势啊。”
何梦秋一捋头发:“嗐,我就随口一说,您可别当真了,还不许人做做梦了?”
冯琼叹了口气:“加油吧孩子,我已经老了,你还年轻,有无限可能,你想要的,将来总会有的。”
正式开拍。
曲又云手里就拿个手机,开始自己一人的独角戏。
顾言昭帮她搭戏的声音非常小,但他很认真。
像这种安静细腻的戏,果然是她的基操。
台词一绝,眼神一绝,共情力一绝。
尤其是那种不敢大幅度呼吸的克制。
顾言昭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演出来的。
如果换成他,很容易养成干巴巴的东西,便像上次在北镇的那场戏一样,必须加点小动作,才能顺畅。
拍完这场戏,正好太阳逼近正南方。
十一月底,阳光再好其实也感觉不到热度。
冯琼导演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路边的柳树叶子落光了。
枯瘦的枝桠笔直地伸向天空,像一只苍老的手,不知想抓住什么。
这一场戏是后边的。
周耘和吴耕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吴耕来到律师送了一些材料,周耘约他在楼下咖啡厅一叙。
苍白的阳光映着枯死的柳树。
柳树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
周耘和吴耕路过。
周耘在树下停住了脚步。
周耘指着树说:“这家伙好像已经枯死了。”
吴耕和她并排站着,说:“并没有,明年春天它还会活的。”
周耘:“你怎么知道?”
吴耕:“我见过……柳树这玩意儿怪得很,你就算给它砍掉一半,来年他还能活。它现在只是在修养,耐旱抗寒,等寒去春来,就是一个新的生命轮回,忘了那首诗里有句话——无心插柳柳成荫,你听说过没有,这玩意儿太朴实了,其实柳树是属于无性繁殖的,无性繁殖知道吗,高中生物学过,哦,你是文科生,我记得你那时候数理化还总逃课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