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瞪圆了那双稍显妩媚的双眼，他愣愣地凝视佳慧，他的熊猫丢了？

佳慧眨巴着眼和他对视着，做错事的人是她，乞求原谅的是她，为什么此刻却是周玉看上去更无辜，

“对不起啊”佳慧说着

周玉的心情就像坐了趟过山车，听到自己夹的熊猫没了，失落一股脑涌上心头，眼神表示着控制不住的不可置信，听到佳慧委屈的一声道歉，又莫名的平缓了，是无奈，还是放纵，

他恢复回了原来的模样：“没事，看在你来看望我的份上，原谅你了”

等到黄俊熙和魏娜搬了椅子回来，佳慧其实是想道别先回学校的了，毕竟要做的事，要说的话，都已经完成了，

但另外三个人似乎聊得很来，她突然说要走反而不合时宜，

魏娜坐在一旁给周玉削苹果，她并不会削苹果，只是看电视上陪护的人都会给病人削苹果，她也表示表示自己的关心，神色认真地削着，一整个苹果被她削得缺斤少两，

黄俊熙和周玉聊着周玉下学期的学习计划，其实他和周玉很少有机会正经地聊天，平时两人都时不时搭一句玩笑话，在教室就睡睡觉，一帮人出去玩就是疯了一般，难得的机会可以畅聊人生，

佳慧坐在魏娜身旁，静默地看着她手里的苹果，

周玉突然道：“要不我弹弹吉他吧”

黄俊熙正在絮絮叨叨他的人生理想，就这么被周玉打断了，他震惊：“你住院还带把吉他？”

周玉指了指墙角，继续使唤黄俊熙：“去给我拿来”

黄俊熙：“哎呀~周玉你不要恃宠而骄啊”他还是把吉他拿给了周玉，能怎么办呢，人都这样了，打不得骂不得的

周玉住的是单人间，走廊外的灯熄了，其他病房的灯光透着房门透明的小方隔板点亮着走廊

洗手间和病房之间隔着一扇推拉门，推拉门开了一条小缝，晚风卷席月光溜进小缝里，吹散了病房里的闷气，

“像遗憾季节里 未结果的爱

弄脏了每一页诗

吻最疼痛的告白

而风声吹到这 已不需要释怀

……”

他中途弹错了几次，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又继续唱了几次，他唱的的这首理想三旬和几个月前佳慧听到的倔强表现截然不同，

一个脚打着石膏，即将上手术台的人，还有闲情在病床上弹唱，清淡且顽强的音感，一遍又一遍掠过她的耳尖，

病房的门被打开，白衣护士插着衣兜走进来，表情默然：“干什么大半夜弹吉他，吵到隔壁房了”

这家医院的隔音并不好，但佳慧对护士的用词很不满，吵？哪里吵了？

几人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护士又道：“陪护的留下，其他可以回去了，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三人没有一个是陪护的，他们的目光霎时间集中到周玉身上，

“都回去吧”周玉打发到道

魏娜：“那你好好休息”

客气了那么几句，周玉懒得理他们了：“快走快走”，看着三人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路上小心啊”

☆、过

葱郁的树木排满一列，延伸至另一条马路为止，烈日当头，不知是藏匿在哪棵树枝头间的夏蝉在“吱吱”，鸣声响彻一片空旷的校外。

两三辆救护车停留在饭堂外，还有一辆器材车，器材车的车门开着，望眼看去，一列长长的队伍排在器材车的车门外，这列队伍的学生排得歪歪扭扭，手里的体检表被折成两面，朝脖子间扇出闷热的风。

高三的四月，属于他们的热闹少之又少，就连整个不学无术的九班，都开始认真听课了，下课睡觉不是因为纯粹的困，难得用心去听一节课，天花板吊着的空调冷气呼呼刮过每个疲惫学生的头顶，高中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再睡去也要有那么一个理由，学习好累，只想闭着眼睛眯一会儿。

体检时每个人都叽叽喳喳的，似乎在抓紧这难得的休闲，不停地输出平时压着的话语，

有些人去小卖部买了雪糕，一边排着体检项目的长队，一边舔着手里的雪糕，这让于欢欢瞧见了，估计又得嘲讽——“都要毕业还这样，没点高三的样子”

佳慧抽完血出来，眼前都是模糊的一群人影，嬉笑打闹声在耳边晃荡，

大概是低血糖了，张清瑶往她嘴里塞了磕大白兔奶糖，扶她到空教室里休息，佳慧坐在椅子上，侧身把手臂搭在椅背上，头埋了进去，张清瑶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背：“你还好吧？”

佳慧摇摇头，无力道：“你先去排队吧，我休息一下”

“好，那我先去量血压，你好点就过去那边找我”张清瑶弯腰凑近她道，听到佳慧轻声应她才放心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