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昨天林姨问我来着,我说,感觉好像还行。”
炎拓笑:“可以啊你,现在都能撒点小谎了。”
林伶也笑,但是笑得十分勉强:其实昨晚上跟林喜柔这么说时,她脸都涨红了,是林喜柔误会了,以为她害羞,这才过关。
顿了顿,她瞥了一眼左右,小声问他:“炎拓,那件事……我还要等多久啊?”
炎拓摩挲着牛奶杯的杯壁:“你耐心一点,这不是你往外撒腿一跑就完了的,跑出去之后住哪儿、靠什么生活、如何防止被找到,这一件件的,都得计划好才行。”
说话间,早餐好了,阿姨端了托盘过来,碗盘一样样往桌上放。
两人交谈暂停。
这些日子,自己这头进展还挺大,有一些事关乎林伶,一直瞒着她似乎也不太好,觑着阿姨走了,炎拓斟酌着开口:“有些事没跟你说,怕你吓着。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林伶头皮发麻:“别,现在别告诉我,等我离开这了,再跟我说吧。”
她可太清楚自己了,就她这胆子、就她这一撒谎就心慌耳赤的性子——要是知道了点什么、还是能把她“吓着”的,不在林喜柔一干人面前露出马脚才怪。
她宁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算是间接保护炎拓了。
炎拓有点无奈,但也理解林伶的考虑:“行吧,那就等以后我再跟你说。”
林伶心里头怅怅的,她捻转着衣服扣子,犹豫再三,问他:“炎拓,我是不是挺没用的?给了你挺多压力,光指着你做事,又帮不上什么忙。”
她不是不知道事情凶险、炎拓一个人捱得艰难,幻想中,她也想自己智勇双全,能站在他身边、与他互为支撑。
可她太没用了,有时候,她自己都唾弃自己。
炎拓拈了个烧麦大口吞了:“别这么轻看自己啊,现在不是流行个词叫‘逆袭’吗,钻头厉害,螺钉也重要,没准哪一天,我要靠你来救呢。”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晚点找个时间跟林姨说,就说一直待在西安,怪腻的,想跟吕现去外头旅游。”
跟吕现旅游?
林伶下意识生出反感来,但立刻又明白这应该是个“任务”,炎拓交代她的事,从来都是意有所指的:“去哪……旅游啊?”
“就近吧,宝鸡啊、汉中啊什么的,探探林姨的口风。”
说到这儿,他把杯盘一推:“我先回房,林姨估计快过来了,你慢慢吃。”
***
炎拓回到房间,重新洗漱过后,换了身相对正式的,开窗试了试温度,又往脖子上套了条围巾,这才抓起车钥匙出来。
再次路过餐厅,里头已经差不多坐满了,林喜柔、熊黑、冯蜜,还有林伶,都在。
炎拓大步过去。
冯蜜最先看见他,眼前一亮:“炎拓,你干嘛去?”
炎拓从林喜柔的餐盘里拈了块紫薯吃了,答得含糊不清:“上班。”
冯蜜瞪大眼睛:“你还需要上班?”
炎拓还没来得及回答,林喜柔先开口了:“不然呢?手心朝上混吃等死?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又问炎拓:“还没吃吗?坐下吃,让阿姨再上一份。”
炎拓笑了笑:“早吃过了,就是刚刚经过,又馋了。”
边说边看了一眼林伶。
林伶知道他的意思,她咬了咬嘴唇,声音里带着小心:“林姨,我刚刚说的事,行吗?”
原来她已经说了。
炎拓装着好奇:“什么事啊?”
林喜柔淡淡说了句:“想跟吕现出去玩儿,西安这么大,还不够你们玩的吗?”
熊黑和冯蜜都不说话,林喜柔为什么不愿意林伶乱跑,他们可太清楚了,将心比心,感同身受:谁愿意自己的血囊到处跑啊,毕竟这世上风险多、意外多。
套句不合适的比喻:儿行千里母担忧嘛。
但是一直硬拴在身边,情理上确实也过不去。
炎拓惊讶:“可以啊,当初你还不愿意跟吕现接触来着,现在约会过一次之后,都不排斥一起出去玩了?神速啊,是当日来回还是在外过夜的那种长途啊?”
林伶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林喜柔又好气又好笑:“小拓,说话正经点。”
不过经炎拓这么一打岔,她也觉得,林伶跟吕现的发展,还是挺合她心意的,想一起出去玩,总比闷在家里互不接触好吧。
而且那种近的、当日来回,跟在西安玩一天,也大差不差。
炎拓继续揶揄林伶:“你们出去玩,愿意带我吗?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林伶又羞又臊,一时摸不清炎拓的意图:“关你什么事儿啊?”
林喜柔沉吟了一下:“你们才刚刚开始,我觉得还没到能一起长途旅游的地步,就附近走动走动好了——有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