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都没走,只是熄了灯,表面平静,暗潮汹涌。这种好办,放火搞事。
三是绝大部分都走了,只留了一两个以观后续。这一两个人,要么是在屋内,要么是在别处,也窥视着这幢小楼。
她低声吩咐邢深:“你看看,这附近周围,有人吗?”
邢深开了车门出来,爬上车顶观望一圈之后,钻进车子:“没有。要么,我先让蚂蚱去探路,如果里头是地枭,它应该不敢靠近,咱们也能心里有数。”
也行,聂九罗虽然很膈应蚂蚱的存在,但事急从权,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邢深屈指抵唇,哨声低得几乎没存在感,蚂蚱很快就窜到了车边,邢深从半开的车门处探出身子,摸了摸蚂蚱后颈,下一刻,蚂蚱已经向着小楼处疾奔了。
聂九罗尽全力盯着那跃动的身形去看:蚂蚱到院门口了,嗖一下扒窜上墙,狸猫般在墙头急窜,攀上竖向的墙壁……
邢深有点兴奋,车门一开,抢先下了车:“没枭,阿罗,里面一定没地枭!”
而只要没地枭,管它多少人呢,有蚂蚱在,足够了。
聂九罗低头戴口罩:“没枭的话,里头就是人。你把蚂蚱管住了,别让它乱抓人。还有,过去了先关闸,你配合我。”
邢深听到前半句时,不觉皱眉,按他的想法,管它十个八个,都抓倒了了事,何必跟这些人讲仁义。
但听到后来,尤其是“你配合我”四个字,忽然回忆起少时模拟实境的合作,不觉心中一暖,柔声说了句:“好。”
***
两人蹑足潜行,很快靠近院门:因为下雪,地上已经积了浅浅一层,难免留下脚印,好在先前雪是渐小的,现在又有往大了去的态势,只要能继续下三两小时,一切痕迹都能尽数遮了去。
聂九罗照旧拿手环端头开锁,开了院门,又开一楼房门。
进到屋内,满目漆黑,她想打个手电光,又忍住了:这一层是没人,谁知道是不是在二楼三楼藏着呢,还是小心为上,省得灯光泄了踪迹。
邢深四下一扫,压低声音说了句:“阿罗,这儿。”
他在门内右首边的墙前蹲下:“踩我肩膀。”
聂九罗伸手扶墙,一脚踩上邢深右肩。
邢深伸手稳住她小腿,慢慢起身,聂九罗一再摸索,终于碰到了高处的电闸箱,一番推试之后,把总电闸给扳了。
再踏回地面时,两人都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全楼没光,邢深却“看”得见,优势就在自己这头了。
邢深安静而又迅速地把一楼的卧房走了一遍,没人。
于是顺着楼梯上二楼,聂九罗看不大清,只能抓着扶手慢慢上,邢深很想扶她一把,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刚上二楼,邢深就是一怔:斜前方的一间卧室房门虚掩,里头传来忽轻忽重的呼噜声。
这是在……睡觉?
听鼻息应该只有一个人,邢深走过去,伸手推门,动作已经够轻够和缓了,没想到门扇才移动了一两个角度不到,门后便哗啦一声塌响,像是好几件不同材质的东西摔砸在地,异常刺耳。
邢深脑子里一激,索性把门推到底,而床上的人显然被惊动了,唰地翻身坐起,喝了一声:“谁?”
然后自然而然,伸手去摸床头的开关。
邢深闪到一边,快速说了句:“正前方,床上,一点五,头一点三!”
话音未落,聂九罗身形一闪,直掠了过去。
这么久了,她的眼睛已经相对适应黑暗,约莫能看到成团的黑影,再有邢深那句“目标正前方,距离一点五米,头在一点三米高度”的指引,更加明确了。
那人开关揿下,没见灯亮,正怔愣时,感觉有人冲到了面前,紧接着头被控住,下颌处重重挨了一膝,颅内刹时间翻江倒海,哼都没哼一声,人已经晕了过去。
聂九罗松开那人脑袋,低声说了句:“门后是故意堆了地震垛子的,别推。”
邢深有点懊恼:自己居然没想到这节。
地震垛子是一种防震措施,有些人听到地震的传言,怕晚间来地震、自己又睡得太死,就会搭一些特别不经震的“垛子”:比如板凳四脚朝天、一只凳脚上倒立着一个啤酒瓶子啦,比如用各种形状的积木搭个颤巍巍的“高层”啦,这样只要略有震动,这些“垛子”就会倒塌发出震响、及时把人惊醒。
后来这“垛子”沿用到日常生活中,也会用来防贼:你以为那门是忘了关了,其实门后拿各色家什简单堆了个垛子,一推就倒。
刚刚的声响有点大,怕是余下的人都会被惊醒,如今只能寄望于人少点,一两个还好解决,五七个一拥而上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