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江山驻红颜(5)
等他缓缓喝了一口后,抬眼看了一眼夏央说道:“不妨说说。”
夏央跪了下来,低着头,悄咪咪吸了口气,缓缓说:“臣妾有罪”
“何罪?”东陵王问。
“臣妾这些年来没能为王爷诞下一子半女,实在愧对祖宗,但臣妾兢兢业业,上,侍候公婆,下,奖惩有度,从不苛待妾室,自以为将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臣妾别无所求,唯有一愿,望王爷成全”
“哦,既如此不妨说来听听。”楚慕边说边放下了茶杯。
“求王爷,许我过继一子,我定当视为亲子抚养,不敢懈怠。”夏央道。
可面前这夏央只能看到锦缎鞋面的男人,只说了一句:“今后日子还长,不急在这一时。”
夏央应答道:“是臣妾着急了,王爷莫怪。”
楚慕不欲再细谈,推脱说还有些要务要处理,就出了夏央的院子。
孙婆子扶着夏央站了起来,就见夏央神色凝重,于是给翠柳使了个眼色,翠柳点头后关上了房门。
☆、第三章
映红去了门外守着,绿秧给夏央沏了茶水。
孙氏先开了口:“姑娘这是?”
夏央说道:“按理说,这过继到我名下该是好事,可王爷压根就没考虑过。”孙氏拉住夏央发凉的手。
“孙姨,这里面有蹊跷。”夏央思忖片刻低声说:“去查查,我的吃穿用物,能翻过来查的都查一遍。”
夏央放开孙氏的手,往后靠在褥子上又道:“悄声另请了可靠的大夫来,记得从侧门进,别叫人看见了。”
孙氏连带着两个在场的陪嫁丫头听了吩咐,各自去做事了。
第二日,天不亮,大夫被孙婆子领进了门。
夏央说:“有劳了。”
大夫便为夏央问诊把脉,收了药垫子,放回医箱里,对着夏央说:“夫人这是宫寒才导致的不孕,倒也没什么好好调理一番,或有何转机。”
夏央回说:“那这宫寒可否有什么说法。”
那大夫摸了摸胡子,道:“夫人可有经期不调,且来时疼痛难忍,手脚发凉,血色发黑。”
夏央答道:“确有其事。”
那大夫又说:“夫人这怕是长期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伤了身体。”
听了这话,房里的人相互看了看,神色难辨。
一旁的绿秧倒了茶于那大夫,让他少坐片刻。
夏央一言不发的坐在塌上,孙氏附耳低语道:“这一概吃的穿的用的都查过了,东西都是干净的,没什么异样。”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又说:“抄份单子拿了去问。”
夏央点了头,孙氏使了眼色,让翠柳出了卧房,交代她去抄单子了。不需多时,翠柳就拿着单子来了,交予那大夫。
只这素来吃食使用之物冗杂,一时还未有头绪,那大夫就言要回去仔细对了才能知道,夏央有点不放心这风口,孙氏就解释说是以前相爷帐下的,夏央亲自交代了此事切不可告知夏父,那人答应了,这才叫孙氏给了银钱出去。
东陵王府这还没折腾明白,京城就出事了。
有民请愿,说苦不堪言,强占民女,杀人未偿命,官官相护,老父为女儿想求一公道,但却因此惹怒了县太爷,活生生的逼死了这家人,且其贪污受贿,侵占百余亩的民田,这些年死的伤的人不计其数,特来京城告御状。
今上大怒,下令彻查,一并连带着整肃朝纲,夏相等一干人被捉拿,押入大理,严加调查,一时间风起云涌,人人自危。
看押之事无需多时便已然传开。刚听到消息的夏央,还在心烦自己一箩筐的麻烦事,哪成想这老天爷根本不想让人喘气,娘家又遭此大祸,真是时运不济。
映红一脸慌张地朝夏央奔来,到夏央跟前,咚的一声就跪倒在地,眼泪刷刷往下淌,哽咽说:“姑娘,老爷和公子哥进了大理,外面,外面都在传,夏家要完了,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
细白的手里端着的赭色茶杯,在冰凉的地上被摔了个粉碎,夏央瘫在塌上,连头也一起埋了进去。
半晌,直起身子,只见湿了的衣袖,湿润发红眼角,嘴唇上细密的咬痕,她打眼一瞧,院里的陪嫁丫头婆子都红了眼,于是用沙哑的声音对着也掉了泪的孙氏说:“孙姨,去看看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孙氏抹了把脸,回到:“哎”,赶着紧出了门。
夏央厉声对着哭的不成样子的丫头们说:“ 这人还在大理,定论还没下,这幅出丧样子做给谁看。”
丫头们听了这话抹了泪,就见夏央起了身说:“映红,去告了大人们,说儿媳失礼了,实在是家里事紧,得亲自去一趟,晚些时候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