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助理来之前就知道要做什么,她应下来,离开时跟苏妤说声有事叫外面的侍者,她可能得过会再回来。
苏妤微微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宽敞的屋子装饰奢华,几束娇艳欲滴的花朵插在花瓶中,陆旻琛让人送了一杯温牛奶进来。
能来这种场合的人不会带吵闹的小孩,在侍者好奇打量小朋友的视线下,苏妤不太好意思地接下这杯温牛奶,她肤色本来就白,添上粉润的红后反倒显得健康了些,卷长睫毛一颤一颤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苏妤低头小小的抿了一口,不敢抬起眼眸来看眼前的男人,她在他房间里有多放肆,就多怕在外面单独见到他。
四周都是安静无声的,苏妤的盲杖放在一旁,手摩挲着玻璃杯,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陆旻琛开口道:“我让你上的礼仪课,应该没教你在外面怕人畏缩。”
他的语气并不算严厉,但苏妤手抖了一下,温热的牛奶洒在手上,她不敢乱动,坐姿慢慢端正起来,只是脸上迟疑着小声问:“陆叔叔,您要我来这,是要我做什么吗?”
她小心翼翼,脸上充满着试探,似乎十分害怕出错被骂。
陆旻琛的视线在她手上停留好一会儿,最终道:“不需要……过来。”
苏妤一怔,又轻轻应了一声,她慢慢起身,在想他这是怎么回事时,下一刻手上的杯子就被人抽走,放在茶几上。
她疑惑,手腕忽地被只大手握住,身体一时不稳,前倾坐在他腿上,下意识收回手时又发现动弹不得,手背上的东西被他拿湿纸巾擦拭掉。
苏妤微僵,脸颊和指尖泛着红,知道他大概是洁癖又犯了,陆旻琛一向不能忍这些东西,作出什么反应都能解释。
她语气放轻,对他示弱道:“我惹您生气了?”
陆旻琛沉声道:“是吗?”
苏妤愣了愣,心道她怎么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因为程黎过于直白的话,苏妤有些耻于去找他,她对他的依赖不是假的,两者交混在一起,她这些天晚上都留在自己的房间休息,连见他都少,怎么可能会惹到他?
她轻声说:“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您直说就行,我会改的。”
陆旻琛看着她,没说她哪错了,只是道:“你和程黎似乎相处得不错。”
房间里的温度适宜,苏妤却感觉手上起了鸡皮疙瘩,陆旻琛语气不像单是在问她这件事,或许他已经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
她顿了顿,知道自己说谎骗不过他,如实道:“程黎虽然不太喜欢我,说话也有些冲,但她是彰哥的朋友,人也很好。”
程黎会慎重提醒她不要被男人骗,女孩子的身体最重要,纵使这只是一些最为平常不过的话语,但对从孤儿院出来的苏妤而言,却又有那么些像朋友的感觉。
陆彰是男孩,从不会太过刻意提这些方面。
——畸形的观念,缺爱的性子,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却又长久的持续了十几年。
如果她父母还在,又该是另一种场景。
陆旻琛没再多问别的,只是松开她的手,让她坐回去,道:“苏妤,朋友太少了。”
苏妤微微攥紧他的袖子,垂眸轻道:“我有陆叔叔就够了。”
陆旻琛一顿,抬手摸她的头道:“你不是小孩子,该交个男朋友。”
苏妤的心倏地一紧,在一瞬间以为他知道了那天自己和程黎打电话的内容,但他语气淡淡的,所说的男朋友,显然不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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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竞拍的动静并没有传上来,原助理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许久,她身后领两个人,一个捧着长匣子。
原助理一进去就看到苏妤伏在沙发上睡觉,一条干净轻薄的毛毯子盖在她身上,她好像睡了很久,呼吸绵长而平缓。
陆旻琛坐在她的对面,他素来整净的衣服有些褶皱,但原助理没看出来,还以为自己耽误太久,让苏妤都困得睡着了。
她低声道:“程小姐竞拍失败后脸色不太好,知道这幅古画是陆总你示意拍下来后,特地过来打招呼,想问是否能让给她。”
一个亿拍一幅画于陆家而言不算什么,但程萦萦那里就显得吃力多了。
“不用,”他淡声说,“告诉她苏妤也喜欢这幅画,画的归属权在苏妤手上。”
老王总说他大手笔也确实没错,无论多值钱的东西,到他那里也不过是简单的赠送。
原助理应声好,带着人转身出去。
苏妤闭着眼眸,不太敢睁开,即便借口困了躲避他的问题,陆旻琛说的话还是在她耳边里重新响起,他说以后不能再做傻事,他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