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水:“我可以借你万贯。”
洪怀中摇摇头:多谢林师弟,但是行不通的。朱随愿要的是大宅子,而不是还完钱之前不属于我,还要他妹妹陪我吃苦还钱的大宅子。
“你先听我说完。”林稚水说,“这一万贯我会借你,但是要三日后才能借,并非是我如今拿不出来,三日后,我从那些世家手里赚到一大笔钱,他们将会知晓我有那个实力从他们手上夺走肉块,而不是他们眼中尚未出水的幼龙,那时,我借钱给你,朱家就该知道你与我交情不浅,至少七成可能,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你的提亲。”
感觉到洪怀中在认真听,并且没有因此就急不可耐地感谢他,林稚水微微点头,“然后,你只能先与朱小姐定亲,成亲之日定在两年后。两年时间,若你做不到还我这一万贯,并且月入至少两千五百钱,我会将宅子收回。”
收回后,世家惯会见风使舵,自然也就悔婚了。
洪怀中点头,却又不太理解:两千五百钱是……
“猪羊肉三四十钱一斤,人家将掌上明珠嫁给你,让你做到每日的午晚食皆有肉,不算过分吧?”
林稚水觉得不过分,洪怀中也觉得不过分。
“谢谢你,林师弟,你帮我争取了两年的时间,我一定会做到你提出来的要求的。”临走前,终于能够清爽说话的洪怀中,坚定地说。
翌日,是书院放假的时候,十日一假,林稚水就着这一天假期,跑了许多个地方,开始布置自己的计划。
很快,皇城里的人都知道,林稚水写出来了秦朝接下来的五回,要在两日后某处庄园里,请专人说书。
据说,各大名士都准备去捧场。
据说,世家们听说后,也开始空出来行程,要去看一看林稚水写的书。
据说,云翼书院的院长要求学子们去现场观摩,回来后要写观后感。
据说……
陆嘉吉啧啧称奇:“林哥儿,你现在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个‘发’啊,随便动一动,就能搅动皇城风云。”
林稚水坐在斋舍的小池塘边,俯身去拨一拨那清澈水泊,盯着漾开的波纹,头也不回地问:“那位师姐说的话,应该没有引起震动吧?”
陆嘉吉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素手搅清波”,顿了顿,才道:“听说有,但是很快就被朝堂里的女官员摁下去了。”
“和我想的差不多。”林稚水“扑”地一扬手,水帘哗啦啦飞起,又瞬间落下,“这要是女官刚出现的时候,必然伤筋动骨,说不准还会被卫道士抓紧时机,把女子读书的事情打回去,现在,女官占了朝廷半壁江山,尝到了权力的甜头,谁会舍得放手?真以为女的就不想掌权,只想相夫教子?”
陆嘉吉嘿嘿一笑:“反正没有影响就好,我妹妹还等着考外舍呢。”
他又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林哥儿你肯定没猜出来。”
“哦?什么事?”
“就是住你东厢房的那位师兄,在听说师姐做的事情后,也去效仿了一番,跳湖被人救上来后……当然,不是咱们面前的这个池塘。”
“他怎么了,也是因为压力过大?”不对啊,他前几天和对方交流时,对方明明态度很轻快。
“大概是为了帮同门师姐妹吧。他被人救起来时,下身只穿了一条亵裤,春寒料峭,冻得嘴唇发紫,然后坚持着说一句‘穷人读书真的好痛苦,别家的男丁从小就学耕种,只有我什么也不许干,只让我读书’。”
林稚水笑了笑,轻声说:“他是一个好人。”
有了这句话,女子反击那些腐儒时,就能更底气十足了。
陆嘉吉坐到林稚水旁边,用手肘顶了顶对方手臂,小声问:“说起来,你那个赚大钱的方法是什么?”
“还不能说,说出口就不灵了。”林稚水把手伸回来,随性地甩了甩,水珠四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是我从书上学来的。”
“又是书上。”陆嘉吉抓了抓头发,“你到底看过多少书?”
林稚水想了想,“记不清了,反正挺多的。”
毕竟在他上辈子,是属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想看什么都能在网络上搜到。
两日后,说书即将开场,一辆辆马车从各家驶出,来到庄园门外。
一个胖子守在门口欢笑,见到有人来了,就热情介绍门票,“六两银子一张坐席票,除却秦朝以外,还有其他新书,自酉时初说到亥时初,绝对物有所值!”
有人却步,“六两银子?居然这么贵。”
胖子笑道:“那些个戏园子专场的,入园也是这价,咱们林公子今夜也是专场,便比照着来,收多了不合适,收少了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