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这个!他写的秦朝,我那天晚上就听得如痴如醉,真想钻进他脑子里看后续,这新书,也必然不差。”
其他人也跟着第一位食客扔钱,高声嚷嚷:“老先生,就这个,给我们讲一讲林公子的新书!”
而那第一位丢钱的食客,听闻是林稚水的新书,也是面露期待之色。
“好嘞!小老儿就献丑了——话说,唐太宗李世民……”
说书人醒木一拍,娓娓道来的,就是一个精彩世界,听众如痴似醉,楼中渐渐没了其他杂声。
窗外的蓝天逐渐变成了玫瑰色,酒楼里已没几个人了,掌柜的借着黄昏那缕余光,啪嗒嗒地打算盘。
算完今天的账后,他皱着眉问自己的账房兼大儿子,“今天的收入怎么比往常差了那么多?少了至少一二贯。”
大儿子正在专心致志往自己双手涂抹雪盐那般白的动物油脂护手,没听到自己亲爹的话。
掌柜的看着他埋头臭美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拾起一支没墨的毛笔就往他背上扔过去,大儿子一哆嗦,挖出来的油脂掉到了大腿上。
他略带惶恐地转头,“爹……”
他爹没好气地问:“今天的账是怎么回事?”
大儿子:“因为今天说书的先生讲了个新故事,太好听了,客人听得入迷,两个时辰都没走一个人。”
吃饭的高峰期却只有一轮顾客,赚的钱能不比往常少吗?
掌柜的十分惊奇:“什么新故事,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是唐太宗回到自己少年时的故事。”
“由林稚水写的,你真的应该去看看。”刚从松鹤居里吃完饭回来的客人,热情地安利给自己的朋友,“他写得特别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当武者的朋友一边举着石头锻炼臂力,一边喘着粗气回答:“不看,那林稚水写的东西都娘们唧唧的,大好男儿回到秦朝,居然不去从军,去做什么国师,招摇撞骗,丢咱们男人的脸。”
客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书是非要分男女看的,却也不想跟朋友为了这个争论,笑道:“那你这回可是猜错了,还真是你爱看的,里面的主人公能骑马,会射箭,进能领兵打仗,退有个人勇武,里边许多人物都会武功,还修炼了一种名为内力的东西,练了轻功能使人一跃三丈呢。”
他的武者朋友耳朵一动,“真的?那我可要看看了。”
看完前面八卷后,朋友意犹未尽:“拳拳到肉,这才是男人该看的!老伙计,后面的呢,只给我看一半,你不厚道啊。”
“你以为我不想看?剩下那一半在原主人手里呢,你手上那几卷还是我去借的。”
“借的?”
“对,我跑了三家书坊,都说卖完了。”
这武者被后半部分勾得心痒痒,哪怕是知道书坊里没有存货,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跑到了最近的坊中,正好撞见一群人围着坊主在正中间,七嘴八舌,问得他似乎晕头转向,脸都被热红了。
“坊主,什么时候能再印一批出来?”
“世界上真的有内功和四大奇书吗?”
“代天择主,好霸气啊,就是怎么是一群出家人来做这事,我还以为出家人都无欲无求,断绝红尘呢。”
“坊主你看了后半部分了吗,我当时只抢了前面部分,那秦王李世民他重伤掉河后,会怎么样啊,四十八路军马追杀,根本就是死局了!”
“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这该去问作者!”
坊主应付完一个又一个客人,武者看他嘴唇一动一动的,真怀疑他会不会脑子一时没回神,脱口而出“救命”二字。
终于清静后,坊主大口闷下一碗水,回头就见到武者站在门口,穿着一身便于跑动的劲装。“你来晚了,书卖完了。”
他说这话时,根本就没考虑过今天来书坊的客人,还有第二种选择——刚开始时还问过两句,后来他已经习惯了见人进来就直接扔出一句:“林稚水的新书在那边架子上,一卷一百文,要买全套是十五卷,共一千五百文。”从来没有一次收获客人疑惑的目光。
武者皱着眉头,忽然看到坊主桌上还放着一本精装版,印刷出来的全套书,眼珠一转,抢了书就跑。
坊主似乎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光天化日下抢劫,愣在原地。
门外丢进来一个钱袋子,还有一句话,“坊主见谅,这里面是值两千文青铜钱的银子,书我借走了,看完后我再给你还回来!钱是租金!”
“谁稀罕你的租金!”坊主反应过来,急忙追出去,然而人已经不见了。他用力一跺脚,“哎呀,小畜生,我自己还没看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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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对此表达了不屑,“什么?秦王李世民?那个杀兄逼父夺取皇位,违背人伦的刽子手?看他当主人公的话本,也不嫌弃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