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雀(184)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谢玴,你纵然是恨我当年不说出你父亲死因的实情,也不能这样没头没尾的说一些事情!”
“二伯,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变成废人,真的是谢清所为吧,或者你认为,谢清杀你是个偶然?谢徽最会用的就是借刀杀人,所以,靺鞨动乱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中伏身亡的事情也是我用来迷惑真正的罪魁祸首的,还有幽州都护府,我那具尸首被人纵火焚烧也是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满足谢徽的借刀杀人罢了。”谢玴说道,“你们真的以为自己都是那个操控棋局的人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能说是下棋的人。”
谢徽听着谢玴讲述着这些,才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她跟张太后都以为谢玴的死是对方做的,她还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替她做了这件事,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人对谢玴下手,这一切只是谢玴演的一出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谢澈隐约明白谢玴的话了,只是他还是想追问个所以,“你今日最好都给我说个明白!你若有半句虚言,谢玴,我绝对容不下你!”
他怎么甘心?甘心自己也是别人的棋子?还是这个实际上一直为自己奴隶的贱种的棋子?!
“二伯,这些年来,你对谢徽都做了什么,需要我讲出来吗?你将一个人当做你泄愤的工具,你觉得她真的不会恨你吗?”
谢澈不敢置信,沉默了片刻,忽然看向身边的谢徽。
他原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一贯唯唯诺诺的谢徽,谢徽看着他的眼神一向是畏惧的,他一直都很享受她那样的姿态,可是现在呢?现在的谢徽,即便是与他四目相对,眼神里也没有半点畏惧,那双眼睛里无悲无喜,一片冰冷。
谢澈走近谢徽两步,他明白了谢玴的话,只是——
“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就是那个意思?”谢澈看着谢徽,质问,“你有没有背叛我?你说!”
谢徽忽然笑了一声,语气十分平静:“你心里既然信了,何须再多此一举问我?”她没有再多看一眼谢澈,而是将目光转向谢玴:“事已至此,我知道你定是握住了十足的证据,今日才会回来,我无话可说。”
再多狡辩,也已经无用了。
“你!”谢澈睚眦欲裂,不过须臾,便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不信谢玴的话,这一切本就你我二人的计划,就是要谢清身败名裂,再无上任家主之位的可能。”
谢徽只是笑了笑,靠近谢澈,低声道:“阿爹,我是你的女儿,就算不是你亲生的,可到底也是你一手养大的,在你心里,我还是会比谢兰心重要的多吧?”
谢澈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清冷中带了些许娇媚。竟让他在这种时候,想起了无数个夜里,她在自己身下,被他各种对待的样子。
他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可失神不过片刻,只是一瞬之间,谢徽的发簪,就已经扎进了他的胸膛。
谢徽的头发悉数散下,她紧紧握着发簪,将尖锐的那头慢慢刺进谢澈的胸口,看着鲜血随着簪子的位置蔓延,渗透出来。
她感觉到了些许的快意。
谢澈没有想到谢徽会突然杀他,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阻止谢徽,抬起双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手了。
“阿澈!”谢余氏看见了,惊呼一声。
谢徽眼疾手快,猜到谢玴或是其他人可能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便将发簪从谢澈身体里拔出来,一个转身便擒住谢澈,染血的簪尖对准了谢澈的喉咙。
“别动!”谢徽看着谢余氏,她知道谢澈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谢余氏也会顾念骨肉之情的,“要是谁敢上前来,动我一下,我就会在被杀之前,先杀了他。”
“不,不要!”谢余氏确实如谢徽猜测的那样,即便谢澈犯错,但这终究是她的儿子。
也是眼下她唯一的骨血至亲了。
谢徽话音一落,外面便已经有重重杀手包围了花厅,弓弩对准了谢氏人群。
谢余氏看见外面的人,又看谢徽,便明白这是谢徽的安排了。
“徽娘!你竟然——!”
“祖母,这么多年,你待我不错,所以今日,我会留你一命的。”谢徽说罢,看向了徐妙言。当目光触及徐妙言的那一刻,她的神色又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徐妙言与谢徽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该劝吗?好像那些又是多余的。
“没错,祖父的毒是我下的,还有谢瑜,他会去刺杀谢玴,也全是听了我的怂恿。我跟谢清早就私下联手了,不过这件事情谢澈知道,因为这一开始就是我跟谢澈提出的计策,谢澈以为我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人,谢清以为我是因为恨谢澈,所以才想跟他联手,置谢澈于死地,可惜他们两个的算盘都打错了,我要的,是谢家所有能当上家主的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