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漪芃允詞(28)
陶琳将白芃霜领进门,就边往花园走去,”白姑娘也知晓咱们王爷交游广阔,你看看这些厅子、亭子裡都是宾客,我呢,就怕招呼不周失礼于你,定是要紧着你的。”
白芃霜见难以推却陶琳的盛情,也只好领情谢过了,不一会进了一间雅室,陶琳请白芃霜先在此处歇息,并上了酒水与糕点让白芃霜品尝。
白芃霜坐在里头环顾四周,这整排雅室五间相连,设置是有趣极了,木製凋花窗牖皆未封上窗纸,是以可见得隔壁两侧雅室人影晃动及话语之声,如有人吟诗,甚至能隔着雅间对对子就对上了,白芃霜听着感觉甚是有趣,捡起桌上的桂花糕吃了一口,桂花滋味清雅香浓,伸手对竹月招了招,竹月以为白芃霜要同自己说话,就弯着身靠近,白芃霜迅速的捏了半块糕就塞进她嘴裡,两主僕会心的笑了。
不一会儿,李韶允就领着阿姚进来寻白芃霜了,”你来啦,先歇息一会,等等就领着你去赏彼岸花吧。”
白芃霜未出声回覆,仅是点了点头当作同意,李韶允正要再度开口,隔壁雅间竟传来戏谑之声:”想当时,我可是与这个姑娘相看过,一身灰暗小老太婆样,可我母亲喜欢,说她不喜装扮定不是日日纠缠的狐媚子,又说她替白太师管着庄子、铺子,肯定持家有道,我本也想着母命难违,不如就咬牙娶了往后再纳妾就是,但她语句处处刁难,让我碰的一头软钉子啊,我怎可能娶此等女子归家,仔细一想,她就是个太过有想法的女子,这种女子通常善妒、独佔之意极强,这辈子只能守她一人,她入门后要不是将原有的通房散光光,要不就是我这辈子都纳不了妾,这对男子而言,可是苦日子啊,哈哈哈哈。”这虽未指名道姓,可众人一听就知晓是在说白府嫡女白芃霜呀。
另一人道:”可不是,也就只有咱们襄王爷有本事能压得住她,哇,这等性格的女子要是入了襄王府的后院,哎呀,不知道有多精彩了呢。”
雅间中的第三人又道:”唉呀,王爷才不管后院事,指不定就放手让她们斗去,一堆女人尽全力对自己谄媚献殷勤,还不坐享其成。”
一开始说与白芃霜相看过的男子又道:”哎,那姑娘可是从未有甚麽心上人,这襄王爷不愧在皇城中富有风流皇子盛名,这不才费一个多月时日,就将她拿捏得紧紧的,还带去古刹搞甚麽还愿炫耀一番,哎呀呀,手段真是厉害,一定要向王爷讨教、讨教才是…”
白芃霜澹澹的看了李韶允一眼,就起身往外走,李韶允只得急急吩咐阿姚去记住那三个胡乱说话的男子是何人,便赶紧追上白芃霜,由于王府内宾客众多,李韶允又不好出手拉她,只能跟在她身旁并肩同行。
李韶允焦急的开口:”芃儿,你别听他们胡说,本王一定找人打烂他们一口牙。”
白芃霜冷笑道:”王爷不必如此,他们好似也没说错甚麽呀。”
突然就停下脚步,旋身对着李韶允投以灿笑,一个欠身说道:”王爷,芃霜想请王爷亲自领着去赏彼岸花,芃霜不愿那处有旁人,还请王爷恩准。”
李韶允赶紧连连说好,又命小厮去那处赶人,这才与白芃霜慢慢前行,一路上,两人沉默不已。
满园艳红似血的彼岸花盛开,细长的花瓣一片片彷彿向上伸展的手臂般,朝向天际,似乎在盼着上天怜惜,若非艳红的花色,不明所以的人还误以为是生长瘦弱的菊花。
白芃霜看着满园妖异的彼岸花,站在花丛间,忍不住蹲下身子去细赏,李韶允赶紧出声提醒:”芃儿,别碰,那花有毒。”
将身子没在花丛中的白芃霜反而朝着李韶泱笑得灿烂:”王爷可知这彼岸花的花意?”
李韶允缓缓地说道:”在我朝是优美纯淨之意,在朝鲜有相互思念之意。”
白芃霜轻笑站起身着:”在倭国这代表着悲伤的回忆,想来王爷还是思念着故人吧。”
李韶允缓缓走近白芃霜:”芃儿,那都过去了,咱们应该要把握当下。”
白芃霜轻轻的说道:”王爷,您是在说给自己听嘛?”
反倒主动牵起李韶允的手,看着他掌中的纹路说道:”方才那些男子无礼的谈话,想来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王爷在邀请名录上应该是见不着的,无须细查了。”
又鬆开了李韶允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无非,是想让芃霜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王爷也只是想拿下这些人眼中拿不下的女子罢了。”
李韶允从白芃霜身后紧紧的搂着她,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在她耳畔一字一字说道:”芃儿,本王对你是真心的,你要如何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