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医圣那些年(124)
宁澜挺挺地站在门口,眼神落在墙角。察陵湄望着日光下的他,如此温暖而平静。
二人的目光相撞,没有人开口,她却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如果她还是从前的那个自己,此刻定会起身紧紧抱住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从未怀疑过这话的真实性,她定会雀跃欢呼他没有放弃她,恨不得拿一根绳子将二人永远拴住也就好了。
“你怎么来了?”
其实将千言万语按下,理智重新灌充大脑之时,她也是可以冷静的。
宁澜合上门转身进了屋,看着在墙角的她好似只是精神懒怠些,并不曾受到伤害。他走了几步到她身边,将手伸到她面前,目色温和,“湄儿,地上凉,起来吧。”
察陵湄直勾勾盯着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是察陵宣。她如今知道宁澜和察陵宣是兄弟,可二人样貌并不相似,只是这一句“湄儿”,声色温和更甚察陵宣。
宁澜见她呆愣,便笑了笑径直将她扶起,还顺道解释:“叫你‘郡主’你定会怪我叫得生分,若是叫你‘小小’,我心里便总记着你还是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他温柔拂去她肩上蹭上的一些灰,目色浅而柔,“我还是觉得‘湄儿’最好一些。”
察陵湄不明所以,只是被他牵着到了桌旁坐下,直到二人面对面坐定了,她才慢慢开口:“在你心里,我从来都只是一个孩子,不是吗?只因为我比你小九岁,或者因为你对我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个不羁痴傻的十四岁姑娘身上,又或者……只是你不愿意承认我早已长大。”
宁澜不置可否,这些话像都是对的。
察陵湄并不想听到他的回答,她终究还是不够了解他,从来都只是一股脑儿的去爱,如今连着爱的权利也被生生剥夺了,她内心早已空空如也。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来是来救我吗?”
宁澜点头,“你在这里,我当然只能来了。”
察陵湄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她等了许久,可如今听来却只剩心酸了。明明是盛夏,心中却像结了冰一样,她透过眼中水色看向对面清逸之人,“因为什么?因为我是你妹妹吗?”
对面的人好像在摇头,为了看得更加真切一些,她眨了眼睛,让本想存在眼眶里的泪掉了下来。察陵湄苦笑,“也对,医者仁心,说不定今日在这里的不是我,任何一个人都能让你来。”
“湄儿……”
真是好听,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出来仿佛披上了最美的光霞,就应该早些让他这样叫自己。
“湄儿,人活于世总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于你,从前许多话并非发自我本心,只是你也全信了。”他淡淡一笑:“白掌门的命关乎浔月安危,关乎世间稳定,关乎百姓安生。所以,今日在这里的如果是你以外的任何人,我都不会来。”
察陵湄木讷,只是偏着头看他,那双眸子那样真诚不像是假话。可是他那样淡泊的人,这样好听的话不该从他嘴里出来,何况如今这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从前你向我抱怨你母亲管你管的异常严厉,如今我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宁澜看向她,那端肃之色在他的桃花眼里很是违和,“湄儿,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许并非你母亲亲生?”
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察陵湄难言半句,心中可谓震惊。当她终于反应过来想再问一点什么的时候,外面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奇异的箫声,如灵蛇一般蜿蜒进入竹屋中,似是有形之物一般将察陵湄的心牢牢束缚,闷而痛,由心及骨,磨骨蚀肉一般得难受。
宁澜已经发觉察陵湄的异样,她知道她体内的影蛊在渐渐苏醒,诡先生即使慢了一刻,却终究还是唤醒了影蛊。
察陵湄手紧紧抓着桌角,她勉力站起只觉得身体躁动而疼痛,一股邪.热的气息在将她包围。神志渐渐变得不清新,像是抓起了座上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地上粉碎的茶盏,宁澜起身想靠近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自己竟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别过来,你越过来我越……难受!你走!”察陵湄凭着仅有的一点理智退到墙边,坐在墙角,让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合冰冷的竹壁,她心里乱,如同陷入混沌。
宁澜不知影蛊的威力竟如此大,欲.望越强,影蛊越强。她对他已然用心到这种地步吗?如今她多忍一时,疼痛便加重一分。
若是一切由他来受,那便也无妨了。
那么,只能这样了。
察陵湄只察觉到自己被拦腰抱起离了地面,躺进了一个温暖舒适,散着淡淡药香味儿的臂弯,随后不知是被放在了哪个柔软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