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医圣那些年(116)
冷星移了移脚步,低头道:“左不过权财名色罢了。不过那宁澜……倒是难说。”
小夭媚媚一笑:“是啊,是难说。不过宁澜如此仁善之人,总不可能舍得自己的妹妹受苦吧?”
单夜群恍然,“你是说,诡先生要在察陵郡主身上做文章?可白宁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未必肯为了察陵湄而放弃救自己父亲的机会。”
小夭此刻收了媚媚笑意,“单教主,你可一点也不了解宁澜。这个人心淡得很,什么父亲母亲,我看他未必会放在心上,可郡主到底跟他已久。我虽然说不出他对她何种感情,可宁澜待她与旁人不同,我确信他绝不忍心看着察陵湄受难。”
“呵,那边希望你别赌错了。否则到时候玉石俱焚,也不好收场。”
小夭面上露出不满之色,“单教主,你别动不动就要巫族赔上性命。说到底你也是欠了我们巫族的,何以诀门自身武功还不及巫族这你也心知肚明。”
当年单夜群还是浔月诀门门主,奉了前浔月掌门的命令,带领诀门几乎屠杀了巫族的一半族人。而从巫族学来的术法也挪为己用,可到底不得其精髓。此刻这事再由小夭说出来,单夜群自觉面子上挂不住。
“小夭姑娘,待我继任浔月掌门,该给巫族的一分也不会少。诡先生对我的帮助我自然铭记于心,可前提是,我总得活下去不是?”
小夭心里舒快了些,摆了摆手道:“罢了,师傅还交代我一些事,要单教主帮忙呢。”
第55章
浔月山到底有多高,无人想过也无人去过山顶。愣是浔月轻功再好的人, 也不敢轻易尝试去山顶, 弟子们主要也就是在山腰住着。可就是山腰,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宁澜站在山腰一僻静处,阳光透过树荫, 洒下层层叠叠的光斑堆在他的青衣上, 他负手而立望着山下, 单看那背影, 有些寂寂。
背后有人踩着碎叶走来,他并不回头,却也猜得出是谁。
“宁澜,这么高早已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你还要一直站在此处吗?”商楚楚用手拂开一枝丫,与他并排站在了一处,她随着旁边人的视线望去,只见朦朦胧胧的雾气, 虽然这里能看到下山的路, 可终归也只有那么一小截而已。
察陵湄徒步下山,那身影早已消失在山上之人的视线中。
“这几天她遭受了太多打击, 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宁澜语气淡淡,眼睛却始终望着察陵湄最后消失的那个路口。
“若说打击,难道这几天你受的不多吗?”见旁边人不动声色,商楚楚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不过你向来万事都看得淡……话说回来,我原以为你或许会拜托我,后来我就知道不可能,毕竟你始终记着我是巫族的人,怎么会安心让我护送她回去?”
宁澜听得出身边人无奈之意,便道:“楚楚,说实话,我敬你始终存着对族人的责任之心,无论何时也未忘记过你是巫族的弟子。若水成熟稳重,与郡主也算熟识,有她跟着一起走,我也稍微安心些。”
宁澜的话说的平平,商楚楚自诩是最了解他的人,此刻却也听不出他对自己有无责备。她想这段日子,挣扎矛盾最甚的恐怕是自己。她有时恨自己生来是巫族的人,注定与他站在对立面。
“宁澜,我近来总是想起我们从前在北翟池铎的日子,那时候在满春院我或弹琴,或吹笛奏箫,你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呆在一旁听着……”商楚楚眸色变得悠远,不自觉靠近了宁澜,语气中尽是神往之意,“宁澜,那时候我总忘了自己是谁,只盼就那样过一辈子倒也……”
“楚楚,”宁澜打断了她的话,“我在池铎定居的那几年,也是有我自己的任务。即便你不是巫族之人,我与浔月无半点关联。我能做的也只是一个赏乐之人罢了,我总有自己的去处。”
商楚楚深吸一口气,退后了几步,“从前我只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潇洒透彻的人,你无意于我,我亦无所谓。”她说着说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一手搭在宁澜肩上,一手放在他心口:“宁澜!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如今早已不是那个无牵无挂的人,否则你守在这里做什么?”
宁澜只是冲她淡淡一笑,拿下了商楚楚的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从来都只做我自己乐意的事情,这牵挂的滋味,若是不尝尝,还真是枉来世间一遭了。”
商楚楚自知失态,便转了身看着远处云雾,失意道:“你乐意为她中‘倦生’,如今得知她的身世,难道你不后悔吗,你本可以洒脱过一世的。”
“楚楚,我早说过我不后悔,是人就没有真正的洒脱。”宁澜笑笑,“看来许多事你并不知道,不过我仍然感谢你对我下了‘倦生’,即便那只是你我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