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道:“书里写了。”
温蕙奇道:“什么书还写女子天癸?”
陆睿道:“《黄帝内经·素问》。”
“这算是医书了吧。”温蕙咋舌,“你怎么还看医书?”
其实读书人看医书实在常见。儒医自古不分家。读书人以儒入医也常见。
只陆睿促狭心起,不正经回答,偏说:“为着将来与娘子生儿育女,自然要好好研习,帮娘子调养身体。”
生、生娃娃这个事,是个不能问也不能说的羞耻事啊!
何况这家伙说话时,眼角带着风流,嘴角还噙着笑。温蕙只觉得脸热,慌里慌张地想转移话题。
只丫头们一见陆睿进来,便都出去听唤了,房间里只他们两个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掩饰过去才好。只好伸手摸摸他放到案几上的锦囊,问:“这什么?”
摸上去硬硬的,还沉甸甸的。
陆睿说:“银子。”
温蕙:“?”
第67章
银子。
温蕙:“?”
陆睿问:“今天发了月钱吧?你该是十两。”
温蕙开心起来:“不止呢,还有水田的租子,还有二两头油脂粉钱。”
陆睿笑起来,道:“月钱只有十两的,二两定是母亲贴你的。”
温蕙“啊”了一声。
陆睿知道她要说什么,先道:“母亲贴你,你收着便是。”
夫君既然这样说了,温蕙便道:“我便生受了。你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陆睿笑起来,道:“租子你自己收好,不必花用,攒个私房。月钱十两,母亲贴你二两。以后每个月,我再给你十两。若不够花,也不需动租子钱,跟我另要便是。”
今天怎么回事呢,“富了”这件事还翻倍呢!
温蕙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怎么会不够,我哪花得了这许多钱!”
“现在自然没什么花销,但以后会有。”陆睿道,“以后你若结交一二好友,这交际往来,日常应酬,总有需要的地方。”
但一个月二十二两实在是以前想都不敢想,温蕙道:“我也不会乱花钱。”
陆睿忍不住捏捏她的脸,笑道:“好,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我负责乱花。”
温蕙好奇心起,忍不住问:“你一个月是多少月钱?”
陆睿道:“以前跟你一样的,也是十两。从我过了院试之后,内院里领的这十两不变,但我有事可以直接从外院账房支银子。”
其实在之前,他若有什么需要,譬如买下一幅画花个二百两,只要跟陆夫人说一声即可。
陆家三代单传的独子,其实在花钱上,从来没有上限的。
只不过自己直接可以从外院支银子,到底比跟母亲要钱要自在。自有了功名之后,不管家里还是外面,都开始视同陆睿为成年人,虽然他时才只有十四。
温蕙就特别羡慕这一点,道:“直到出门前,家里还个个都当我是小孩子呢。不过以后呢,我就是大人了。母亲就当我是大人,外面的事、家里的事都肯跟我说呢。”
陆睿道:“我也跟你说说,你立了个功。”
温蕙:“?”
陆睿道:“昨天你点醒了我,我去了找了父亲,我们一起去找了三白书院的崔山长,又三个人一起去了府衙见了赵府台。赵府台同意了,今日我们书院的同窗们商议了一上午,中午时分我们便进城,三三两两到集市上去。”
温蕙惊讶:“你们,难道……”
“正是你的主意呢。”陆睿道。
三白书院的学生年龄不一,有才十三四早秀的,也有三十许还在苦读的。但他们不论年龄,都是读书人。
老百姓对读书人天然心中有敬畏。
书院的师生门散到府城里,或集市,或酒楼,或茶铺,三三两两,高谈阔论,故意吸引旁人的注意力。然后将“江南从来不缺粮”、“夏粮将收,又是一个丰年”、“便万一打仗,也只在江北岸,战火波及不到江南”、“都是黑心的粮商们抬价”等等信息,趁机印在人们心里,还对旁听的人说:“回去告诉家里人,莫慌。”
地方豪族为了赚取利益黑了心在市井间散布流言,令百姓惶恐。读书人们便站出来,安百姓的心。
此策,大受赵府台和三白书院崔山长的称赞。当然,虽然都知道是陆睿献的策,但陆睿还未出仕,此策若奏效,功劳自然记在陆正的头上。
本就是父子一体。
温蕙有点兴奋又有点担心:“能管用吗?”
“能。”陆睿笃定地说。
温蕙问:“你怎么知道?”
陆睿垂着眼眸,给她揉按着穴位:“今日在酒楼,许多人围着我问‘是真的吗?’,我说‘是',他们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模样。他们信的。只要信了,一个人回去说与一家人,一家人说与左右邻人,邻人再说与邻人……如此,一条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