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京故梦(女尊)+番外(22)
“紫陵地处偏僻,物产贫瘠,哪比得上京城富饶繁华,陛下谬赞了”,贺兰成边说边打量着朱云若表情,见她全然一副诚恳样子,好似真已向往紫陵许久,免不了暗自猜测她是否已经开始对自己加以防备。
“皇夫不要多想”,朱云若看贺兰成眸光深沉,若有所思,心底无奈叹息一声道:“朕只是想带着福宜陪你回紫陵散散心罢了,你入京这么久,想必也很记挂家里的亲人,不然也不会寻了这么多贵重的礼物送去紫陵给你妹妹庆生。”
被朱云若戳中心思,贺兰成默不作声许久。他思量再三,想朱云若就算身为皇帝,在由贺兰一族掌控的紫陵地界上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加之福宜还在一旁用无比殷切的眼神可怜盯着自己,就连明颜的表情都变得相当期待,终是首肯点头道:“那就依陛下所言,臣侍陪同陛下回紫陵一趟为玥儿庆生。”
“太好了!”福宜一下子从贺兰成脚边蹦了起来,绕着殿中摆设不停跑来跑去,简直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那此番出行一事,皆交由皇夫打点”,贺兰成既已应承下来,朱云若也不再多言,只同他并肩站在一起这样交待一句,转眼瞧福宜撒欢去了。
沈天霜躺倒在寝殿临窗的一张美人榻上小憩,窗外树上不时传来阵阵聒噪蝉鸣,惹得他很是心烦意乱,翻来覆去半晌仍旧无法入眠。良久之后,他索性一骨碌从塌上坐了起来,穿好鞋走到窗边,准备启窗为午后愈发沉闷的屋子通通风换换气。
“听说陛下明天就要带着皇夫和大皇女出宫赶往紫陵省亲了,也不知皇夫上辈子到底是修了什么福,世上的好事竟都叫他一人赶上了。”沈天霜刚将手搭在红木窗格上,就见窗外有两道人影隐约闪过后停下,他也就此止住欲要推窗的动作,抿唇站在窗内,隔着薄薄一层轻纱,听外头那两名小侍窃窃说起闲话来。
“可不是么”,一名小侍话音才落,另一人就立刻接道:“皇夫他出身高贵又姿容绝丽,嫁与陛下为夫还只怕有些委屈了他。况且这些年来,陛下心里虽一直有别人在,但未曾怠慢过皇夫一分,帝夫两人虽说不上是情深义重倒也能称得上相敬如宾……”
“哎,你也未免有些太高看陛下对那陈小宴的感情了”,这名小侍话才说了一半,率先出声那人就讥笑一声打断他道:“陛下身份尊崇,全天下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只不过未登基前不受先帝宠爱,除了那姿色平平的陈小宴别无选择罢了。”
“此话有理”,方才话未说完那名小侍捂嘴偷笑一声,随声附和身边同伴道:“自古帝王皆薄幸,远的不说,只说现在有个长得像陈小宴的昭皇侍入宫了又如何?陛下还不是每日围着皇夫转的紧,这都快一个月了也没来玉华宫中看上一眼,等陛下明日同皇夫出了宫,再回来时就怕到秋天了,这样仔细一算,我们宫里这位恃宠而骄惯了的昭皇侍可就有三个月不曾面圣了。”
“嘻嘻,谁说不是呢?但这才是个开头,三年五载过后,陛下后宫当中必定会充斥进更多美人,到时候莫说是一个容貌稍胜常人的沈天霜,便是连皇夫那等惊为天人的倾城绝色,也免不得要为争宠而大费心机。”
“你们两个若实在闲得慌,不如去多读几遍《宫诫》,看看历朝历代那些喜欢在背后论人是非的长舌鬼最后都落得了个什么下场?”窗外两人正欢快说着,亭晚蓦地一下从墙后拐角处走了过来出声道。
那两人嘴碎被亭晚抓个正着,又见他此时眼神幽暗,嘴角还挂着几分冷笑直往自己脸上瞧,便心知方才那番大逆不道的对话应是被他全部被听去了。
亭晚身为陈小宴旧仆,跟在朱云若身边许久,被她调入玉华宫贴身伺候沈天霜这位一宫之主后又甚是得他宠爱,地位自然比一众宫内小侍都高上许多,说是玉华宫内领事的头名小侍也不为过。
平日里亭晚对着玉华宫内一众女官小侍时,总是和颜悦色,没有一点架子,也从未当面同他们红脸拌过嘴,久而久之,反倒叫这些奴才们忘了自己该守的本分,如今竟敢就这么公然的说起主子闲话来了。
那两名小侍战战兢兢站在原地,两股打颤看亭晚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只是亭晚还未走到二人身前,他们就早已受不住自他身上发出的阴寒迫人之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磕头请罪道:“亭晚哥哥,方才是小人无心失言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您恕罪,请您恕罪!”
“哼……”亭晚冷笑一下,目无表情看地上两人将头磕的砰砰作响也未曾出声,直至一人额上流出鲜红血水,他才轻飘飘道一声:“行了”,随后俯身用手捏住那人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盯住他躲闪不定的眼睛,轻声问道:“现在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