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学过，我们搬家后我妈忙着赚钱，我自己做饭，做多了就练出来了。”肖雄下意识地回答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先提起了这个话题，后悔得想要咬舌自尽。

“哦。那个．．．你呼吸．．．过呼吸什么的．．．没事了吧？”小麦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肖雄低着头，“嗯。”

“那就好．．．”小麦看肖雄对她的问题没有抵触，突然放下手里的筷子，坐直上身，非常郑重地看着肖雄，“我要跟你承认个错误。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你的影响那么大，如果我知道昨天晚上绝对不会非逼你说出来的．．．”

肖雄抬眼看了一眼严肃得有些可爱的小麦，“没事。下次注意。”

“啊？除了这个你还有这种遭遇啊？”小麦一脸同情地看着肖雄。

“唉．．．”肖雄叹了口气，“我是让你不要有那么强的好奇心！”

“哦哦，好的！”肖雄话音刚落小麦便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个一，“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么？你是从那时开始就有这个病了吗？”

“不是。第一次是工作后无意间看到别人打架，可能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吧，我就突然喘不了气了，然后去了医院确诊的。”

“那个．．．你后来．．．他们．．．还是一直欺负你，所以你才搬家的吗？”

“不是，我后来没继续忍着，我和文．．．”肖雄并不知道小麦已经听说过文宇，不想对文宇的事多做解释的他改口说道：“我后来有次跟他们打架被抓到了，我妈就带我搬走了。”

“那你再也没见过他们了么？那些欺负你的人．．．”

“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么？”肖雄读懂了小麦的欲言又止。

小麦点点头。

“我虽然没再回去过，但也通过文．．．通过朋友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于山去了南方做生意，过得还不错。徐莎莎做了医生。”

“什么？？他们过得这么好啊？”小麦大叫一声。

“你以为呢？”肖雄被小麦吃惊的样子逗笑了。

“他们那么．．．坏，我以为．．．我以为他们．．．”

“以为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么？”肖雄吃完最后一口饭，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其实，从某些方面来看，加害者能更好地适应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如果他们自身能力不错，过得好也不足为奇。再说了，现实社会哪有那么多恶有恶报。‘坏人终将得到应有的惩罚’，这种结局很多都是存在于童话故事中吧．．．”

“哪有那么多恶有恶报．．．”小麦愣愣地坐在餐桌前，心里回味着肖雄的话，“加害者真的可以好好生活吗？真的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吗？是呀，我不是也活的．．．”

“嘿，你想什么呢？筷子给我。”肖雄在小麦眼前摆了摆手。

“哦哦。给你。”小麦回过神，赶忙把筷子交给肖雄。

肖雄转身要去洗碗，小麦跟在身后，“还是我去吧！”

“你的手不是烫到了么。”

“可是你的手．．．”

“我没那么娇气。”

“我能再问你个问题么？”

肖雄端着碗停了下来，无奈地，“说。”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好奇心那么强么？那为什么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啊？这样太不像你了！”

肖雄发现这个曾经只要他一板起脸就畏畏缩缩的小丫头，跟他熟了之后越来越大胆，现在简直骑到自己头上来了，“你不怕我了？”

“我以前是有点怕你啊，感觉你就像茫茫雪原的一匹孤狼，不许人靠近，”小麦说着突然调皮地眨了眨眼，“但是相处下来发现你只是长得像狼，实际上是哈士奇，看起来吓人而已。”

“哈士奇？”

“对呀对呀，而且你知道么，有一种说法是如果狗狗对你露出肚皮，那么它就是对你示弱了。昨天晚上你都把你的肚皮露给我看了，那我还会怕你吗？”小麦笑着说道。

“哈士奇？露肚皮？”肖雄默默走进厨房关上门，“邱小麦，我真是服了你了．．．”

“不过，小熊同志，我觉得你好了不起啊！”小麦推开门，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为什么？”肖雄不解。

“因为你受了那么多伤害，依旧长成了一个温暖善良的人啊！”小麦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

“快出去！别打扰我洗碗！”肖雄有些不好意思地推着小麦的脑门儿把她赶了出去。

关上门，肖雄一边洗碗，一边低声说道，“小麦，大概只有你觉得我温暖吧．．．还有，谢谢你，没有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