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十五分钟!罚酒!罚酒!罚酒!”

“欢姐!这是你第几次迟到了!”

……

大家吵吵嚷嚷。

我挥挥手：“抱歉抱歉，来的路上堵车了。”

李潇湘踏着高跟鞋朝我走来，一把搂着我把我往里面带。

“你再来晚一点，这聚会就结束了。”

她坐在我旁边。

斜对面坐着李英娜，我一抬头就能看见她，她好像过得还不错，背着芬迪的包包，手链也是梵克雅宝的。

本来在跟别人说话的李英娜，似乎是余光中看到了我，转过脸冲我笑了笑。

那种笑，不是发自内心的。

很假。

一群人在里面吵吵嚷嚷的，得亏隔音效果好，不然隔壁都要来投诉八百回了。

陈阳坐到我的左手边，询问他同患难共生死的好兄弟的去向。

“周许黎今天加班。”我抽出一张纸，低头用纸擦拭着挂着水珠的鞋边。

“太气人了!欢姐!”陈阳拿起一旁的啤酒猛喝了一口：“他接电话分人你知道吗？”

我将只扔进垃圾桶：“怎么说？”

“我打电话给他，他不接，你打他就接!没爱了!没爱了!终究是感情淡了!”

陈阳的声音都要超过站在前面跟大家抢麦的梁熙的声音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周许黎从不接骚扰电话。

主要是陈阳一给他打电话就要说好大半天，聊起来没完没了，周许黎看见他的号码就紧张。

“我打他也接，你可以看看他是不是嫌你烦屏蔽了你。”李潇湘将盘在脑后的长发放了下来。

这话让陈阳直接愣住了。

我用手指轻轻扒着李潇湘的头发：“下班直接过来的？”

李潇湘前不久刚转为正式律师，用自己的一些闲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忙的不可开交。

“你以为我像你整天闲着啊？大，作，家。”她将头靠在我肩膀上，我轻轻的拍着。

“你拍西瓜呢？”

我笑出了声。

李潇湘没坐一会就走了，说是事务所一个新来的小姑娘犯点错，需要她回去急救。

我看着前方瞎闹的一群人。

大家都卸下了高考的战袍，一张张稚气的脸也有了几分成熟。

一切好像变，又好像没变。

“哎呀，一转眼啊，我们已经毕业五年了。”陈阳突然感叹起来：“我昨天还梦到被老关拉到办公室训呢。”

“都长大了呢。”

那群疯疯癫癫的少年都长大了。

“你就像不会长一样，根本没变过。”

大家都变得成熟了，爱美的少女，如今也是穿着高跟鞋，走在公司里工作的女人了。

可我还是那个样子。

我不想等他回来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我，他爱的不是我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样子，他爱的也不是我浓妆淡抹的样子。

“前几天你来找我公司找我，那些饿狼一个个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争先恐后的来找我要你电话。”

我转过去看着他。

“没给，我一个都没给。”

我这才放心转过头，继续看抢麦现场。

“你打算等他一辈子啊？”

我愣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过了一会儿，陈阳再次说起了话。

“五年了，要回来早回来了。”

我还是没说话，默默端起面前的啤酒喝着，感觉眼泪就要出来了，我起身去了卫生间。

我对着镜子，猛吸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身后响起了抽水声，接着门打开了，李英娜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走过来洗手，洗完后并没有立马走出去，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

“啪嗒。”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吐出了一口烟。

“好抽吗？”我看着镜子。

她哼了一声，又抽了一口，烟雾缭绕，让我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紧接着她笑了一声。

我皱着眉看着镜子里的她，虽说是不缺钱，但好像没那么开心。

“你巴不得我赶快死吧。”她慢悠悠的说出这一句话。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她又笑了几声，简直就是在自嘲。

过了几秒，笑声停住了。

“其实那天我在场。”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郝一出事那天，我在场。”她又说了一遍。

那天她目睹了全过程，她不报警，她就这样看着，知道那个人离开。

我平静的看着镜子里的她，但这样好像彻底激起了李英娜的情绪。

“郝一在学校里的事情也是我告诉关老师的。”

“郝一出事是我告诉大家的。”

“她两在图书馆是我告诉教导主任的。”

“上次，杨北君在厕所里打王新宇，是我告诉李潇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