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的卷心菜+番外(80)
伸手轻轻一拨弄,整片荷叶便掉了下来。
林卷把它捡起盖在头顶,柔软莲叶垂落,遮住半张脸,她转头问顾予:“像不像拇指姑娘?”
顾予隔着荷叶弹了她额头一下。
心说,像傻姑娘。
他嘴里敷衍道:“像像像。身高最像。”
“……”
林卷:谢谢,有被冒犯到。
她仰脸瞪他,恰好一滴水珠顺着叶脉滚落而下,擦过她眼睫。
她下意识眨了眨,水珠倏然滑落,颊边一抹水痕,像眼泪。
顾予心脏一紧。
明知道是雨水,他却依然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替她把脸上水痕擦净。
拇指轻轻一刮,指尖触感温暖细腻。
他不敢用力,收回手的同时耳根有点泛红。
林卷觉得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热发烫。
两人均沉默下来。
直到磨磨蹭蹭回到湖心亭时,气氛才重回自在。
林卷给胡姣打了个电话,还没响几声便立马被挂断了。
再拨过去,还是挂断。
鉴于胡姣小时候曾经差点被绑架过,林卷心中总有些先入为主不好的想法,于是又给胡姣发了微信,“你在哪?”
对方没回。
顾予见状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也许她只是在打游戏呢。”
林卷:“……”
她竟觉得很有道理。
果然,十分钟后,胡姣的回电来了。
“我刚在打游戏呢!又是一把鸡,十一个人头,不愧是我。”
“……行吧。你在哪儿呢?”
“我在卖糖人的摊主这,我带他上分呢。”
“………………?哈?”
“你俩来不来?四人局,上线吗特种兵?”
“…………???”
于是,难得的户外郊游日,三个网瘾少年外加一个社畜打工人最终在吃鸡战场上相遇了。
林卷发现,她竟然不是最菜的一个。
最菜的是那个网名叫“糖葫芦(˙︶˙)”的卖糖人的摊主。
怪不得胡姣说带他上分呢。
这里最强的两个都是皇冠段位了,而菜鸡摊主则被胡姣硬生生从青铜带到了黄金。
四人一连打了六七局,把把吃鸡。胡姣似乎跟顾予杠上了,两人争当MVP抢人头抢得头破血流,后来竟然连出现在林卷面前的人机都不放过。
林卷表示很害怕,“嘤嘤嘤你们不要再打了!”
下一秒却又兴奋道:“打起来打起来!”
顾予:“……?”
胡姣:“……??你不对劲。”
……
临近傍晚,雨过天晴。
2班的领队老师在群里提醒大家再过一个小时就该整队集合回学校了。
顾予被几个哥们找到后拉着去了电玩城,林卷则在集市的糖人摊位上找到了胡姣。
摊主名叫裴子期,是S市电影学院的作曲系大一新生,目前由于家庭变故正在休学中。
他性格不算很开朗,话不多,但挺温和的。
聊了一会儿后,胡姣觉得不好一直打扰他做生意,虽说他也没什么生意,但总归不好一直坐在别人摊位上。
于是,与摊主道别后,她便拉着林卷去了别的饰品店闲逛。
两人买了情侣款的手机壳,还买了同款樱花铃吊坠。
在路过拐角街道时,有悦耳的弦乐传来,似乎是二胡独奏。
拉的曲子是林卷很喜欢的《风居住的街道》。
她驻足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发觉又有一道钢琴声紧随其后加了进来,干净的琴音清清冷冷,如春寒料峭,冲淡了不少二胡的悲惋,却平添几分空旷与孤独。
听着听着,似乎还有女生们激动的惊叹声与细细的交谈。
胡姣拉着林卷绕过拐角来到十字路口,才发现,除了怀抱二胡的流浪歌手以外,坐在那架破旧钢琴前演奏的人正是林卷刚认的弟弟傅景初。
他低着头完全沉浸在了某种氛围里,稍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神,眼镜下的那颗泪痣尤其引人注目。
一身忧郁孤冷,勾起了围观女生的怜爱之心。
他坐在那里,街头人来人往,人人都想给他救赎。
然而林卷在这哀伤悲寂的音乐氛围里得到共情的同时,又清楚地明白,也许真正的艺术不需要救赎,他们只想与自我的世界共沉沦,共毁□□堕爱欲,永沐天真。
胡姣听了一会儿就拉着林卷走了。
她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连连摇头,“太悲了太悲了,感觉眼泪要下来了。怎么肥四小老弟,你这弟弟太强了吧!比我看古早狗血虐文还要来得伤心。”
林卷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最喜欢虐文了吗?”
胡姣:“那没办法,人生太顺了,生活幸福无烦恼,总要寻求刺激找点虐看看。”
林卷:“又开始了是吗,老凡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