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烫嘴的爱情(27)
“你知道吗,她在那次分手前就跟他有联系了。”
说实话,这刻我一点都不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保姆说的。她说那男的去年春天和夏天都来过。”
“丁烟,我好恨她啊。”他面如死灰,“说谈累了,没有以前热烈了,把这座心理高山堆到我这里,搞得我慌慌张张的,不过是她对前任再次心动的无力,所以把我们的感情找个借口推开。”他吸了吸鼻子,喝酒一样一口闷掉剩余的咖啡。
沙牧之全身十二处骨折,散在大片擦伤、淤伤,公孙把他从3楼办公室推了下去,当时两个助理都看见了,白若兰失声尖叫,打了120,助理一边冲出去一边拿手机报警。
白若兰突然清醒得像个勇士,越过那两姑娘,一手拽一个,甩到墙角,碰撞出巨大的声响。平时文静静的姑娘这刻力大无穷,她颤抖着手指着她们,厉声道,“不许报警。”
她瞥了公孙一眼,冲下了楼。
白若兰用了一个办法,让沙牧之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同年,白若兰卖掉了第二家公司。
沙牧之急诊手术结束已是凌晨三点,她回到公寓什么也没说,只是两手一摊,故作轻松,“公孙檐,你看,我们还是走到了彼此难堪的这一步。也好,我觉得我们不适合成为重逢还能笑对的前任。”
此刻两人都有了泪意,均忍着没落。
“恨吧……”白若兰喃喃重复。
公孙无意识地抓着手上的伤痕,直到挠得五指缝里挤满血肉,他满脑子都是“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好好的恋爱最后会谈到两败俱伤。他咬紧牙关,也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刚要开口,白若兰拎过药箱往他跟前一摔,抓过他的手,“你是这双手不准备要了吗?以后泡妹,手伸出来这么丑,人家是会嫌弃的。”
公孙檐猛地一咬牙,紧住口腔里的一块肉,他听见粘膜被失控的牙关压碎的声音。血腥蔓延至整个口腔,恰抑住他的泪意。他使劲摇头,欲要拉回自己的手。
白若兰固执地攥住他的手,“是无痛碘伏,知道你怕疼,特意买的,不是上次那种带酒精的碘伏。”
公孙还是在摇头,只是手不再瑟缩。
碘伏微酸的药味在空气中散开,白若兰最后喷了点云南白药,拍拍已经拱进怀里的公孙,“好了,起来吧。”
他没动。
白若兰与他保持这般亲密动作,直到打了个哆嗦,“我冷了。”
他伸手抱紧她,五指张开,白蚁噬心般疼。
“我想睡了。”
“好。”他松开,又在她起身的瞬间再度将她搂紧,声音低到宛如某一种楚楚可怜的动物,“不要。”
“公孙檐,我们这次真的要分开了。”她声音中的疲惫堆了十几年。
“我不想分。”
“其实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我不后悔。”
“好,我也不后悔。”
他们又抱了会,没有人再质问为什么是他/她,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会这样。这些问题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再是问题,此刻不过绕回到了他们的核心问题。
“公孙檐。”又过了会,白若兰轻轻地掰他的手臂,他反手收紧,使劲摇头。
“走吧。”
“不。”
白若兰头一低,一滴烫泪掉在了他的伤口上,此刻云层破出熹微晨光,在他鲜红的伤口上反出点碎碎的光,“我们不可能再复合了。”
他没说话。
第一滴掉下来,接下来便像开闸洪水一样,止不住了似的,她一边憋气一边说,“如果让我回到高中,我还是会跟你在一起的……其实想想,后来的自信多有你的鼓励,我没有恨过你,真的没有。公孙檐,你很好……”
公孙问,“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白痴。”
“白若兰,我不想分。”
“算了。”
“我不。”
“别闹了,我累了。”
公孙像个小孩子,直到白若兰哭累了,天亮了。他亲了亲她的眼睛问,“那你会再恋爱吗?”
白若兰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温柔道,“我已经三十二了,谈不动了,突然想结婚了。”
“那我们结婚吧。”
“别闹了。”
“走!”
“公孙檐!”
“白若兰,我无法想象你跟别人结婚。如果可以,我人生第一次结婚,要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