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百岁(110)
☆、第五十九章
阿夏一到晚上就特别害怕,见他如见鬼,一到傍晚就开始心神不宁。斡戈也看出来了,干脆白天也跟她做了,习惯习惯不就好了?
他一连多日为出门,都在房里,阿夏整个人都恍惚了,呆呆傻傻。可是依旧听话,他的命令依旧很管用,挥之则来,乖顺的任他索取。
偶尔他不在时,阿夏有机会喘息,捧着吊坠,思念着她藏在心底之人,恸哭不止。
可能那事儿着实费体力,阿夏最近醒来都有点晚。
斡戈心情好,不想跟她计较,傻兔子挺乖,偶尔宠着点,也无妨。
过年那日,烟花绚烂多彩,一瞬即逝的美,让人一直记在心里。
黑瞳里映着那极致的美,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天边寒星,他一直都在那,安静,耀眼,一直不曾变。
“每到节庆长安城都会放烟花,烟花有各种样式,除了花卉还会有飞禽走兽,特别漂亮,等你去了看见就知道了!”
“等到了长安你就会看到什么才叫热闹,平常也像过节一样。尤其到了夜里,灯火辉煌,明如白昼。玩得也多,有套圈的,射飞镖,投彩球好多玩得。还有唱戏,歌舞......”
她望着天空,笑得痴傻,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坐在台阶上,每到眼前水气氤氲时就会想,那是不是他?他怎么不见了啊?
捧着吊坠,小脸埋在掌心,那上面似乎还有他余留的温度,阿夏很想他,想到不敢想,每天又会想起很多遍。
你在哪啊?!
她哭出声,悲恸决堤将人淹没。
斡戈不在,几乎没有人会踏进这个院子,阿夏甚至会想他若是永远不回来了该多好?
可是这是他家,他怎会不回来?
朝贺拜礼结束之后,圣上回了寝殿,福柔请旨出宫为圣上祈福,这般理由焉能不准?
辽帝招招手,福柔迟疑一瞬,而后行到榻前。宽厚的手掌枯如干枝,纤纤玉手放在其上,五指收拢将其牢牢包围其中。
许久,帝王之声如洪钟,浑厚沉稳:“去吧!”
帷帐后那双眼沉淀着世间百态,智周万物,凝萃其光华。
那双眼,是福柔这辈子直到结束都清晰记得的。
她失魂落魄走出来,这辈子绝望的时候太多,但都抵不过这一刻......
福柔宫大门紧闭,一连数日,无论谁来都不相见。
斡戈翻身越过宫墙,侍女守在门外:“王爷请回吧!奴婢自知挡不住,但王爷真若硬闯,我等即刻自戕!”
尖细的钗尖泛着冷光,她们眼神毅然坚定,斡戈毫不怀疑她们所说。
但这女人究竟是怎么了?
回到府里,阿夏缩瑟着上前伺候,不小心腰带掉到地上,捡起来下意识看向他,就见他沉着脸。
心情不爽自然就要做点让能让心情舒爽的事,比如欺负人,最好欺负的莫过于房里这只傻兔子。
阿夏被折腾了半死,趴在塌上,直到睡着眼角都还溢出泪珠。
真爱哭!真不知哪来这么多水?
斡戈嫌弃的将人翻了个身,搂在怀里,肉呼呼软绵绵,十分趁手。
惬意之余不由想:若宫里那女人再能让人顺心点,那真就......
日渐天暖,万物复苏
福柔宫依旧大门紧闭,斡戈实在等不住了,将外面几个侍女打晕,闯了进去。
床榻之上人形消瘦,隔着纱幔,福柔轻声开口:“你来做什么?”
斡戈轻佻的倚靠在床边,想伸手掀开纱幔,被她止住:“走吧!从今以后再不相见!”
语气决绝,让人不由恼火。
“你这是又怎么不如意了?”斡戈拧着眉问。
“无他,皇陵之中已备好我的棺椁,不久之后就可以为我送葬了!”福柔语气凉薄,平淡,就像问他喜欢白色还是红色一般简单。
斡戈不解,语气不甚好:“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父皇要你陪葬?你应该有办法应对,用我帮忙说一声便是!”
“我用不着你!死了倒轻省!这具身子若是活着是要顶着太妃头衔,还是做下一任皇妃?”福柔一把拽开帐子,对着斡戈吼道。
斡戈眉头紧蹙,那亦是他一直刻意忽略的问题。
子承父妻,完颜濯才是正统继承人。
“你走吧!从今以后再不相见!”福柔垂下眼,万念俱灰。
“就当那天是场梦,你我皆是醉梦一场!”
这般绝情的话,从不想会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你走!你走!”福柔再无以往端庄,推搡他出去。
心里一团乱麻,怕伤着她,未敢使力,被她推搡出去,身后门板阖闭,发出一声巨响。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从她嘴里说出的话犹如一把刀子,插进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