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难为+番外(54)
“衍道性暗,虽有佛缘,却无佛心。”
这句话他刻在了心上。
后来很多时候他都在引导着衍道,纵使没有佛心,这青灯古佛,总有入空的一日。
似乎衍道也是从那以后起,变得他越来越不认识。
“师弟,你是修佛之人。”衍岐这样告诉他,指尖都在颤抖。
衍道只是笑,仿佛一瞬间他们之间就隔了千山万水,他看着他,平静又桀骜:“师兄,那你该度化我啊。”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衍道害死了人。
没有谁知道为什么,可寺庙里的小和尚却因他而死。
师父怒极,给了他一巴掌。
血顺着嘴角留下,衍道尝到了血腥味。
他跪在殿外,一言不发。
衍岐觉得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他站在台阶上,垂首看他:“师弟。”
声音沙哑,比那沙砾摩擦还要难听。
衍道脸色发白,抬头和他对视,眼睛里是无尽笑意:“师兄,真是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不肯回头。”衍岐问他。
回头。
佛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衍道忽然觉得没了意思,他冷笑着:“师兄,你知道为什么有人能回头吗?不是醒悟也不是心悔,是因为还有后路。”
“而我回头,什么也没有。”
他越过衍岐,看向了殿中那一尊肃穆而又神秘的佛像,佛像脸上是玄妙的笑容,金光闪闪。
他俯瞰着众人,像是勘破一切的大能。
可佛是什么?不过是虚妄而已。
“师兄,你什么都有。”衍道收回视线,低头看着雨中的青砖:“你走不远,也无需回头。”
衍岐觉得这句话像漫天大雨将他浇了个通透。
“为什么。”他叹了口气,目光穿透雨帘,撞向衍道眼底。
再后来,衍道就被逐出了师门。
衍岐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衍岐,我恨你。
“为什么,不肯回头。”衍岐望着月光,这些年来无数次的问。
可没有人回答他了。
没有答案,也得不到答案。
更深露重,莹白皓月被乌云遮挡,风似乎也停了。
衍岐将窗扇合好,回到了蒲团上坐下,对着那幅佛像画有些出神。
衍道的命,他很清楚。
从师父坐化那一天,他就清楚了。
没有生机。
没有生机,就是衍道的命。
他不知道衍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如何,也许他倒在了南方大雨中的石亭里,亦或是沉睡在遥远戈壁。
也说不定他在草原上独行,翻越了蜀地的群山,踏过山河,抵达了他所不知道的远方。
佛画像静静挂着,一如十几年前他们每一次打坐时所看到的样子。
衍岐垂眸,他看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微微笑了。
等他坐化,这串佛珠也一并带走,届时这些年来的恩恩怨怨,终究会被长埋于地底。
路过孟婆那里时,他会摆摆手说:“师弟还在等我。”
然后他再次找到他,告诉他说:“衍道,别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怎么有种在写番外的感觉。
懵逼.jpg
第27章 关于说亲
这几日周从凛有事没事就在晚霁面前瞎逛,那日荷包绣完,他一副爷就勉强用用的表情,可后来挂着就没取下来过。
晌午刚过,周从凛嚷嚷着热,说让余安去弄冰块儿。余安领了命就要出去,周从凛又叫住人。
他晃着荷包,懒洋洋地问:“晚霁呢?”
余安想了想:“似是出门了。”
“又出门?”周从凛噌地一下弹起来,也不觉得热了,一门儿心思挂在了晚霁身上,只是他瞧见余安憋笑的神情,瞬间又坐了回去。
眼眸一垂,十分平静道:“做什么去了。”
余安回忆了一下,斟酌着道:“好像说是有友人相邀。”
友人,哪门子的友人。
周从凛心里冷笑,理了理衣襟道:“三天两头就偷闲,一点奴才的自觉性都没有。”
余安明白了,连忙问:“可要小的去备马?”
周从凛也会回过神来,还不知道晚霁去哪了,怎么去找她。
“哪个友人?”他干脆又问。
谁知道余安话还没说呢,周夫人踏进了屋来,她掀过帘子道:“说什么呢?”
余安瞧见赶快见礼:“夫人。”紧接着开口:“没说什么,只是公子让奴才去弄些冰来。”
周夫人好笑地瞥他一眼,余安会意,躬身退出屋去。随着嘎吱一声,房门被轻轻带上。
“您怎么来了?”周从凛迎上来。
“我就不能来?”周夫人反问。
周从凛心下还惦记着晚霁,巴不得快点应付了自己母亲,于是笑道:“哪有的事,儿子就想问问可是有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