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难为+番外(5)
“有八十万两。”
承安帝眸中幽深一片,他冷冷一笑:“真是好大的胆子。”
声音沉沉,回荡在这空旷静谧的大殿里,平添了几分凛冽狠厉。
圣祖皇帝当初还在的时候,制定过一条法令,凡官吏贪污达六十两者,皆可问斩。这户部有人神不知鬼不觉贪了八十万辆,这是杀十次也不够。
宿驭也知道此次事件的严重性,只是贪污了如此多的银两赋税,想必牵扯的人数十分之多,一时半会儿确实难以查清。
承安帝走回暗金雕花龙椅,单手撑着下巴,笑了笑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让他们好好过个年吧,等到来年开春,就不必留了。”
他云淡风轻说着,似乎是在说这花长得不好看,直接扔了吧。
冷血,狠戾。
宿驭知晓这位新帝的行事作风,他没有多言,垂头领命。
谁知这时候李太傅进了殿来,他来时刚巧听到那句不必留了,心里一个咯噔,那不就是全给杀了吗。
李太傅赶快跪拜:“陛下,请听老臣一言。”
承安帝似乎有些烦恼,哎了一声道:“太傅大人,您可迟到了好一会。”
李太傅心抖抖,连忙解释:“臣府上出了点事,望陛下恕罪。”
“太傅大人言重了,快请起。”承安帝笑了笑,他眼底闪过阴沉,面上却丝毫不变:“太傅大人方才何出此言啊?”
李太傅稳了稳心神回他:“陛下,此案牵扯面太广,重罪轻罪的有,主谋从犯的也有,一并杀掉,影响太大。”
那说不定得杀个好几万人呢!
承安帝瞧了他一眼,饶有兴致道:“说来听听。”
李太傅脊背挺得笔直,一字一句地说:“臣以为,有些可杀,有些不可杀。”
“可杀有二。其一,主大头者当杀。其二,各层经手人员,若有超律令者,当杀。”
“至于其他,或是小贪,或是不知案件真相,稀里糊涂者,则可流放。西南普州元江,沿景东、顺宁等地少有人烟,地未垦荒,若将那些人流放去,可顺势奴役。”
他顿了顿,问:“陛下以为如何?”
大殿里静了片刻,好一会才听见承安帝声音响起,辨不出喜怒来:“太傅大人真是良臣啊。”
宿驭站在一旁,静静听着这位帝王阴阳怪气地说话。
李太傅安静如鸡,等待着天子的审判。
“行了,就按太傅大人说的办吧。”承安帝似乎有些乏了,挥退了两人。
宿驭同李太傅并肩而行,他扬眉道:“太傅大人当真是足智多谋。”
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嘲讽讥诮,甚至还透着点点幸灾乐祸。
李太傅冷哼一声,鼻孔朝天:“我可比不得宿指挥使,替陛下解决了多少逆臣贼子。”
“宿某的刀确实厉害了些,谁不听话这刀就爱吃谁的血。”
宿驭阴郁眉眼带笑:“若是太傅大人愿意拿您的善心来度化一二,也是可以的。”
李太傅哽住,整个脸险些涨成猪肝色,摆摆手晃悠着脑袋拒绝:“度不得,度不得。”
两人说着,一同出了宫。
第3章 青梅竹马
周从凛带着晚霁逛了好一会子二人才往周府走,碰巧还遇上了徐家的小公子。
“这不周家哥哥和晚霁姑娘么。”徐茂凑到二人跟前。
晚霁屈身福礼:“徐小公子。”
“周家哥哥,许久不见你了,怎的不出来玩?”他奇怪道。
这徐茂便是周从凛一道厮混的好友了,他年龄小,性子单纯跳脱,惯爱跟着周从凛四处跑。
周从凛冷笑一声:“这么冷,我出来受冻么。”
什么受冻不受冻都是屁话,周从凛之前被周老将军看着,大半个月没出过府门口,所以才有闲心逗大黄跟大黑那两只狗。
今儿个是冬朝节,又马上要过年了,周从凛料定周老将军不会多说什么,这才出了门。
徐茂不在意的点点头,挥手让身后的随从将怀里一大袋糖炒栗子递给了晚霁:“邹记的栗子,周家哥哥尝尝。”
周从凛随口问:“怎的不见你兄长?”
徐茂是徐国公的小孙儿,上头还有一兄一姐,他年纪小些,甚得徐国公的喜爱,徐大公子也很宠爱这个幼弟,以前遇见过好几次两人一块出来。
徐茂拢了拢披风,叹气道:“他近日染了风寒,出不得门。”
晚霁有些诧异,这倒是没听说。
往来行人多,喧闹得紧,又见时间不早了,周从凛抬了抬下巴说:“夜里寒凉,早些回去。”
徐茂本就生了一张娃娃脸,唇红齿白的。这下眉眼弯弯,愈发像个小孩子,他重重点头:“知道了。”
他向晚霁眨眨眼,转身带着随从往相反方向走了。
晚霁轻声道:“徐小公子倒是难得的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