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难为+番外(38)
“我瞧他是锦衣卫的人。”一姑娘咬了咬唇。
旁边的人睁大了眼,连忙捂住她的嘴:“这可不能乱说。”
大堂里莺莺燕燕,公子哥儿些围坐着一桌,被叫去陪酒的姑娘歪笑着互相打趣。舞台上穿着露脐装的舞女媚眼如丝,腰肢纤细扭动着,像是条水蛇。
宿驭觉得有些恶心,他眸色不自觉深了深。
“您这边请。”王妈妈干这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活得跟个人精似的,她可不认为冷血的阎王爷是来花钱寻乐子的,于是快步将人带上楼。
宿驭上了楼梯,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正巧和那舞台侧后方坐着的那姑娘视线撞到一处。
她迅速垂眸,拨弄着琴弦。
宿驭面无表情转开眼,跟着王妈妈去了一个雅间。
推开门,王妈妈自觉地去给他倒茶,忙活得跟个下人似的。
“宿大人来是有什么事要办?”她斟酌着问。
宿驭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他抿了口茶,淡淡道:“你这店开多久了?”
王妈妈心头一紧,心想自个儿也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啊。她不自然地笑了笑:“这,细细算下来,得有十来年了。”
“这花舞巷,就你这儿和乐楼顶着半边天。”宿驭放下茶盏,不怒自威:“想来消息很灵通?”
若真的算起来,云满楼是在这花舞巷时间最长的,就算是如日中天的乐楼,也不过是三年前才出现。
王妈妈一听是探消息的,松了一口气,缓缓坐下来道:“宿大人是想知道些什么消息?”
“我听说那小南燕以前是你的人?”他勾了勾唇。
“他啊。”王妈妈一怔,仔细想了想。
“大概是两年前的事了。”
她皱眉应道:“他在我这不卖身,客人来了,摸一摸手都不愿意。我懒得应付,便让他不用再露面了,直接当个扫地的去。”
“谁知道他还心气儿高,非跟我杠上了,说要收拾包袱走人。”
王妈妈冷笑一声:“他能走哪去,屁钱没有。”
“不说这个,卖身契还搁我这儿呢。”
宿驭见她停不下来的埋汰,抬手打断她:“后来怎么样了?”
王妈妈接着道:“后来乐楼那老板知道了,要跟我买下他。他见那边都是不卖身的,心里高兴得很,巴不得早点过去。”
说着又忍不住鄙夷:“都是一群假清高的货色,端着个架子呗。在这地界上的,哪个能干干净净。”
宿驭屈指轻扣着桌面,不疾不徐道:“哪个老板?”
坊间没有人见过那乐楼老板,神秘非常。往日里出来打点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混这道的人都叫他姚五娘。
王妈妈似乎也愣了一下:“姚五娘啊。”
宿驭指尖一顿,又问:“没见过真正的那个老板?”
王妈妈有些迟疑,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嗫嗫道:“咱们都是生意人,管谁是老板呢,只要说话能作数就成。”
“小南燕从前也叫这名儿?”宿驭想到什么,忽然道。
她偷偷瞧他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波动,这才说:“不是,叫竹远。”
宿驭眯了眯眼:“他那副样貌,你也舍得卖给别人?”
王妈妈道:“宿大人您不知道,干咱们这行,我要的是能看得到钱。他在这待了一年多,银子都给我进不上来,空有那副皮囊又如何?”
“他有骨气他不卖身,我这破庙容不下这样的大佛。”
宿驭轻漫随意地问:“有没有谁跟他关系好?”
王妈妈手底下管着大把的姑娘,哪有空管他跟谁熟不熟,想了好半天才道:“没有吧,他独来独往的,性子倔的很。”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王妈妈小心翼翼地问:“宿大人,他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宿驭瞥她一眼:“不知道?”
“哎哟瞧您这话说的,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轻颤着笑。
采花贼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本来这种事,还轮不到锦衣卫亲自出马,可那人找上的都是官家小姐,陛下那头下了令,必须尽快找出人来。
这事一旦扯上朝廷上的人,那就决计不可能是小事。
只是官家的人精着,只要这事没兜出去,以后给姑娘家找个官阶低一点的嫁了,还能当个正妻。就算真闹起来,官大一级还压死人呢。
他眸光一闪:“没什么。”
***
出了云满楼,宿驭倒是没急着回锦衣卫,他慢步走着,正巧走到那巷道口,听见外头一阵阵吆喝欢呼声。
钟鼓声远远从城墙那边传来,一声一声,像是雷霆之动。
他凝眉一瞧,有些疑惑。
成群结队的人从他身边过,这坊巷间顷刻便空了一大半。
“出什么事了?”他拉住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