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点头,愧疚道:“我会看着的。”
许娘子转身便离开了。
回到铺子后,阿沅在柜台里边。许娘子与她说道:“在路上碰上了他阿娘,我便把他交给了他阿娘。”
阿沅轻点了点头:“那就好。”
许娘子凑到跟前,小声的问:“我怎么觉得你阿娘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在说起你的时候,一脸的愧疚。”
阿沅拨弄着算盘珠子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看向许娘子,淡淡的笑了笑:“我自己也明白,我若是没有这个阿娘我也平安活不到今日,而我今日并非只是因为她在何誉这事上不明事理而对她寒了心。而是因为在过去的七八年间,她一次都没有护过我,任由我被何老太磋磨,被继姐欺负,被村子里边的人排挤,那一件事只是最后一根稻草而已,如今她若是来关心我的话……”
阿沅淡然的笑了笑:“我不接受。”
“她若是有一日被何家休弃了,无处可去,我会给她寻一个安身的地方,每个月给她能过日子的银子,但我不会与她有太多的交集。更别说她现在还是何家人的情况之下,我更是不可能与她有什么交集。”
阿沅在这个事情上边还是很清醒的。
*
三月开春,阿沅的身孕已经有差不多五个月了,小腹微微隆起,已然显怀。
在家中待得无聊,所以平日里还是会继续去铺子教大花和二花做刺绣。
大花心灵手巧,跟着阿沅学了小半年的刺绣后,手艺越发的好了。阿沅让她做香囊,合格了就放到铺子里边卖。
从卖出了第一个后,大花越发的积极了,
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
这日霍擎早早就去接她,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生活快一年了,阿沅也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些心事。
回到家中后,阿沅才问:“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霍擎“嗯”了声,随而道:“今日信差送来了金都的信件,是我金都的故友写来的,信上边说这次殿试,何誉买试题被告发,如今已经落了大狱。”
听到何誉落了大狱,阿沅心中又惊又喜:“他真的落了大狱?!”
听闻金都开始殿试的时候,阿沅还是担忧何誉真的榜上有名了。一则怕他报复,二则以他这样的人若当了父母官,那么百姓会也跟着遭殃。
如今他这样心术不正的人被抓了,确实是除了一大害。
“买试题,他最终会如何?”
“事态严重,大概要掉脑袋。”
阿沅一点都不同情何誉,但也没有欢呼雀跃,再问:“那其家人呢?”
若是掉脑袋,事态是真的严重了,那肯定会祸及家人。
霍擎:“他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回来,估摸着金都派来的人也会在这两日抵达武安县,抓拿何家人。虽不会掉脑袋,但大概也会沦为奴籍。我方才知道这消息后,让徐武拿了十两银子去给你阿娘,再暗中透露了何誉有可能被抓了的消息,至于她如何选择,看她自己。”
阿沅陷入了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阿沅一直没有睡着。
霍擎抱着她,低声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
阿沅拉着他的大手放到了微凸的肚子上,小声说:“还有他一块陪着我。”
第二日,阿沅去了铺子,许娘子迟了半个时辰才姗姗来迟。
一来就与阿沅道:“我今日听说官差把何家给围住了。”
阿沅听到这事,停下了手中的活,头微低。
“我打听后才知道是那何誉科考的时候买了试题,如今被关在了金都的大狱中,官差把何老太和何誉的女儿都给抓了。”
阿沅抬起了头,疑惑的问:“只是抓了何老太和何莹莹?”
许娘子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眼铺子外边的行人,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昨天李氏带着儿子,偷了一半的家产,在半夜就跑了,如此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听到这,压在阿沅心头上那块大石头终于移开了,也就松一口气。
李氏终于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了。
*
霍擎早上并没有去打铁铺,而是拉着马车出了门。
到了城门,霍擎停了下来。
城门的看守认识霍擎,昨日霍擎让徐武送消息和银子去给李氏后,便来一趟城门。
霍擎手中有令牌,是当初离开金都的时候,上边给的。
若是有意外,可持令牌到县衙,知县见此令牌得听令于他。
在何誉考中了举人之后,霍擎就拿着令牌去了一趟衙门,让知县先行注意着何誉的动向。
昨日霍擎来了城门后,让今早当值的人留意一大早出县城的母子。
大概知道县太爷对霍擎敬重有加,所以这些衙门的人对霍擎也是恭恭敬敬的。看城门的守卫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