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至不觉迟[娱乐圈]+番外(34)
“梁总说我俩背影很像。”
“是嘛。”伍悦低头掬起一捧水,“嘉昱也说过这话。我说,要是我到三十还能是您这个样子,我就不怕老了。”
相似归相似,二十二到底还是与三十二不一样。不知道姜宇再见到她,会不会也觉得她老了。
迟欢又闭上眼,脚踩着池底。天已经有了转暖的迹象,但她依然容易手脚发凉,现在温度从脚心漫上全身,暖得她有点困意。
“明儿的戏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嗯……没拍过,想知道会拍到什么尺度。”
“你能接受什么尺度?”
伍悦笑,“清场的话我应该都还好,就是想先有个心理准备。”
“姐。”身后传来黎襄的声音,“你怎么了?”
迟欢莫名其妙地回头,“什么怎么了?”
“嘉昱说你不太舒服。”黎襄捂着胸口蹲在池边,样子有点好笑。
迟欢无语地转回去,“他耍你呢。”
一直提醒自己嘉昱是个男人,结果还是小孩儿。不让他跟着便跑去捉弄她的助理,这种行为也是没谁了。
黎襄一脸被骗的气愤,但来都来了,也就与她们一起泡了会儿,去楼上吃了点东西才回酒店。
迟欢经过嘉昱房间时听见里面放着音乐,脚迈过了几步,又返回来敲了敲门。
他也不问是谁,直接把门开了,见到她毫不诧异,“聊得怎么样?”
那唱歌的男人声音粗哑,伴奏里有铃鼓和风笛,听起来也是游牧民族的曲风,却又好像不是羌语。
迟欢走进去,看见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和书。眼睛匆匆一扫,瞥见摞在一起的《夜行记》和《海子诗全编》,它们旁边是一本《恶之花》,床上还摊着一本《杜伊诺哀歌》。
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爱看这些。
她随手拿起床上的那一本,封面破了边,翻开的那页是《爱人之死》,上面有几行画了线。
他不再相信,只是称那宜人的远方
永恒甜美之地
并为寻她的双足遍访那国度。
她放下书调侃,“这些书比你年纪都大吧?”
嘉昱没回答,迟欢发现他看着她,又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眼神。
她懒得问,又想起了她敲门的目的,“你一句话搞得黎襄跟朋友吃饭吃到一半儿跑出来,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
“我……”他欲言又止,坐到了床上,“想问你个问题,不知道会不会冒犯你。”
好像他冒犯她还不够多似的。
迟欢靠到电视柜上一笑,“说吧。”
他紧抿着嘴唇,半晌,抬眼看她,“你和许志宏是真的吗?”
☆、第 16 章
这不是冒犯,这超越了冒犯的范畴。
疮疤、心病,迟欢不知怎样定义更合适,总之难以启齿。魏澜提这事儿纯粹是嘲讽,他这么直接要她回答就是种羞辱。
迟欢的眉头渐渐蹙起,忍耐着胸口叫嚣的怒意,“你替谁问的?”
“不替谁。”
“那你以什么身份问我这种话?”
她的语气像要结冰,嘉昱大概感受到了,眼神飘了一瞬,又回到她脸上。
“因为我觉得你没有。”
“我谢谢你。”
迟欢冷冷撂下一句话,摔门而出。
她回房锁上门,踢掉靴子躺到了床上,在浴池中暖起来的身体又冷了下来。
是不是真的?
九年前的那段日子在她记忆里极度混乱,酒精把所有画面分割成了跳帧的碎片。
那场晚宴上其他人聊天的声音像蜂群盘旋在四周,她只记得许志宏过来把她的酒换成了果汁,隐约还听到一句“说不定过段时间承焕就回来了”。
连梁若玲都劝她别傻了,这话像一根稻草被她死死抓住,昏头昏脑栽进一片浑沌。
再度醒来已经是次日白天,迟欢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躺在酒店的床上。她在宿醉的头疼中拼命回忆,大脑却尽是空白,既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带她来的。
但那个时候,她觉得不知道也好。酒是她自己喝的,怪只能怪她自己,不如自我麻痹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周后某位制片人婚礼,把自己关在家数日的迟欢强迫自己出了门。那天她没喝酒,满场觥筹交错,桌上有两人在议论姜宇的事,她避到角落,不停看着时间。
许志宏就是这时过来的,他起先与她闲话了两句,突然问:“你是不记得那天的事儿,还是不想找我?”
迟欢懵了几秒钟,这话里的含义像酒劲回返一样缓缓冲上头顶。
这几天她猜测过是谁,她甚至没有将他列入怀疑名单。她听说过许志宏有很多情人,但一次也没见过,于是也没真的相信过。在她面前的许志宏温文尔雅,相处中从来保持着尊重。对她而言,他是于她有大恩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