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上位记(189)
不过听到甲笙采花送她,小心眼地计较起来,“有采花的那功夫,不如娶房媳妇,多替我做些正事。”
他声音小,韫和没听见,“你说什么?”
“我说天冷,让张媪去做便是,你别插手。”
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个,回头见他躺下了,也懒得追问,随意挽上头发就出门去。
桃花湃在水里,难得没起冰,张婆子切碎了和粳米一起下锅,往浓稠的熬。
韫和吩咐她别熬糊了,回来看赵韬。
小孩不是吃睡就是拉撒,这会儿醒了扯着嗓子哭嚎,她疾步进来,便看见赵君湲抱着儿子在哄。
“这是怎么了?”小脸蛋红通通的,瞧着心都疼死了。
红蕖不好意思道:“都是小婢睡迷了,不知道小公子尿了床。”
赵君湲晃着襁褓,不以为耻道:“尿床有什么,谁家的小儿不尿一回。”
韫和拍了他一下,要不是昨夜闹得厉害,红蕖何至于睡迷了。想到这里,脸上抑不住地发烫,按在他小臂的手狠狠拧了一圈,把孩子接过来。
红蕖收拾完残局,哭声才渐渐收敛,张婆子煮好了羹,熬的软糯可口,夫妻二人吃完,抱着孩子说了会儿话,前头的男仆来给张婆子报信,说是李叆岂到了,在前庭等着。
“李先生也去吗?”韫和随口问了句。
赵君湲拍着吐泡泡玩口水的儿子,漫不经心地嗯道:“我身边多个人多双眼睛,他又是个会拿主意的,他去更好。”
“先生等着呢,那你赶紧去。”
韫和要接手,赵君湲却转头塞给红蕖,拉起她手腕,径直走到一面梳妆铜镜前坐下,把檀香木梳递到她手里,“犀娘,替我束一回发。”
“你自己没长手吗?”韫和嘴上不情不愿,还是在他身后跪坐,执了梳细细地篦。
他的头发浓密不毛躁,不仅容易梳理,束发戴冠也极是好看。
绾好发髻,戴上精巧的小冠,韫和对着镜子修整,镜中鸦鬓俊容,眼角弧度飞扬,四目相对,笑意分毫不掩。
“让韩灵跟着我去罢。”他头也没回,就看着镜子里愣住的人,说得十分突然。
他要韩灵跟在身边,诸事都将暴露在韫和眼睛下,连同他的全部筹划,也没有半分可以隐瞒,却不知他为何要把自己的人安排在他眼皮下,是太自信,还是想给她掌握势力的机会。
韫和有些猜不到他的心思,手缓缓滑到肩上,抚着粗砺的布纹,半晌不确定地应了个“好”字。
赵君湲揉捏着她的手指,握住手腕一个用力,扯到大腿上,将她的手臂圈到颈子,鼻尖抵着她扑扇的眼眸,“你无需猜我的想法,我已经把我的心剖开给你看,都是最明白的。你等我一阵,我挣一顶翟冠与你戴。”
这是他的许诺了,那翟冠岂是谁都能戴的,能戴之人必然是人上人。
韫和心里欢喜,忙把颈上的手扣紧了,轻轻地晃着他,“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若是做不得王妃,我可不依。”
手指在她白皙的琼鼻一点,“犀娘就没表示?”
韫和也不矫情,俯首印在他唇上,大方地亲密了一回。
男人常年不在家,莺莺燕燕,难保不会起纳妾的心思,她不愿和女人争同一个男人,时刻担忧地位不保。如果不想成为怨妇,便要拴了男人的身体和心,叫他从此再看不到旁的女人,一心只在她身上。
唇齿相依,呼吸灼热得可怕,感受到腰间的力道慢慢收紧,韫和狡黠一笑,半推半就地顺从,使尽了浑身解数,诱他沉迷自己。
若不是那根理智的弦绷着,赵君湲险些失控了,韫和收也收的很及时,腰肢一摆,轻盈的袖子拂着他的面划过去。
赵君湲清醒过来时,她已悄生生地立在门前,羞涩地回首,“夫君快去快回,不要误了正事。”
前庭里李叆岂等了好一阵子,赵君湲才姗姗来迟,开口同他解释,“犬子闹腾,我来晚了。”
李叆岂面色焦灼,自不会去计较话里的真假,行过礼,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令君昨夜派人告知,属下忙不迭地收拾了行装,想这事想了大半宿,一夜未睡好。令君,衡山王世子溺亡一事可确定?”
真不真,已经不重要,毕竟不管是什么答案,最终都要开战。少帝交出遗体,衡山王必然要为少子讨要公道,不交遗体,定然异常,衡山王更不可能罢休。
李叆岂亢奋了一宿,眼睛微肿,眼睑下大片青紫阴影,“当真是天助令君。”
“令君既需要属下同行,可是要属下促成衡山王与令君联手,南下入京?”
赵君湲赞赏地点头,“先生猜的没错,我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