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后抱着她腰身喃喃自语,戚映竹听得又惊又糊涂,想不通世子之位和他有什么关系。她努力挣扎,也努力辩驳唐琢的话。
唐琢低头,见她珊珊动人,白玉琳琅,红血妩媚。他喉间一烫,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耳上轻轻一吻。
戚映竹身子一颤,厉声:“放开我!”
唐琢安抚她:“阿竹妹妹,你是我的。”
他食髓知味,捧着她的脸想亲吻更多。却见怀中女郎身子颤抖,气息一下子变弱,她虚弱地抓着他袖子想挣脱,可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这并非羞涩的反应……
唐琢低头,脸色猛变:“阿竹妹妹,你怎么了?快,停车!”
—
马车一停,唐琢怀里出气多进气少的女郎忽地抬手推开车门,整个人从车中跌撞滚下去。
没反应过来的唐琢一呆。
马车门晃动,坐在车上发呆的唐琢看着戚映竹跌跌撞撞向外跑的样子,这才知道女郎方才是在装病。
他又气又惊。
阿竹妹妹——不愧是他的阿竹妹妹!
到这时候,她也永远很冷静,很聪明,会装病脱身。
可是她能往哪里逃?
眼下过了这么久,唐璨应该已经死了,时雨也应该得到恶果了。等他当了世子,宣平侯府敢反抗他么?
何况戚映竹如今什么什么都没有!
唐琢笑叹:“阿竹妹妹,真是调皮。”
他心中不急,下了马车,缓缓追向戚映竹逃跑的方向。戚映竹那般柔弱,能往哪里逃呢?
—
戚映竹心急如焚,身后豺狼紧追不迫,她此时哪里还信唐琢?
那人对自己的占有欲,实在、实在……
然而她的身体……
戚映竹手扶着巷口一墙,低着头喘气。她心口又开始疼,呼吸变得困难,额上渗汗也并非作假。她不能再跑了,再走一步,都会危及性命。
戚映竹扶着墙喘气,唐琢眯着眼,脚步一步步踩在她身后。
唐琢:“阿竹妹妹,这里没有别人能帮你。跟我回家吧,让我养你,乖。”
他伸手去抓戚映竹背对着他的小肩,却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手腕被一只手抓住向后一拧。
少年声音响起,透着几分无情造成的天真:“央央不跟你回家。你这么逼他的时候,是不是没想过我会活着呀?”
戚映竹霎时回头转身,她旁边多出了一个人——浴血而立、却修长挺拔的少年。
戚映竹捂着疼痛的心脏,慢慢弯下腰。她视线变得模糊,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幻觉。她好像看到了时雨,便心中委屈,向他伸出手:“时雨……”
时雨怔然看她,他本向后一退,但看到她摇摇欲倒的身子,不禁上前,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唐琢在后跌坐在地,他看到活着的时雨,目露惊骇,转身不管不顾地便要跑。
抱着戚映竹的时雨,回头淡淡看他一眼。那一眼波澜不惊,说不上多少情绪,不过寒意藏在深冰下,冰渊破水。
时雨低头,对戚映竹说话声很温柔:“央央,你等一下我。”
第55章 细雨如同重铅,千钧压心……
细雨如同重铅, 千钧压心。
戚映竹捂着心脏靠着墙根,视线模糊地看着那个劲衣染血的少年一步步走向爬起来便跑的唐二郎。
时雨真的回来了?他之前做什么去了?他为何身上有血,这又和唐琢有什么关系?
戚映竹心里有许多疑问, 但是她说不出口。她额上布满密汗,被雨水浇晕, 辨别不清。她紧咬着唇, 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 压下喉咙间的咳意——
不能倒下。
不能晕倒。
不能让时雨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她还想在病重得起不来之前,多过一些平静温馨的日子, 多陪时雨一段时间。她只是被唐琢吓到了而已, 没事的,这是可以克服的……
戚映竹眼眸中浸了水,她的每次喘息, 都在与自己病弱的身体相抗。睫毛湿水,雾气蒸腾, 恰如心中的又气又恨,又急又怕。
时雨……
在戚映竹不能去探寻时雨和唐琢之间问题的时候,唐琢“噗通”一声, 膝盖一软, 跪了下去。密雨中, 唐琢仓促回头,看到时雨的面孔。
和昨夜一模一样。
唐琢脱口而出:“救命——”
赶车的卫士们怕耽误自己郎君和戚女郎的好事,特意走得稍慢。但他们一拐弯, 看到前方场景, 视线蓦地一压,强冲而来——
“恶贼!”
他们冲去包围时雨,时雨未能一刀了结唐琢, 先被唐琢今天特意带的拼命的卫士们拦住。时雨无谓,匕首一划而出。
他身法凌厉,打斗迅捷,又颇为干脆狠辣。他也许仍记得不要在戚映竹面前杀人,但是唐琢对他的戏弄,已经惹怒了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