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题选A(70)
旁边几个同班的男生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一举动,毕竟游子卿昨晚拿着这把看起来不怎么精致的桃木剑在宿舍里反复讲了好几回,说是这把剑是他上学期在街角的摊子上“慧眼识珠”买下来的,放在枕头下就没怎么做过噩梦,送给雍雨相一定能防“鬼”。
他们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这剑颜色土黄不说,就连剑柄上都还有没磨平整木刺,稍不注意还能割了手。不过兄弟献殷勤也不能笑话不是,所以几人只憋着,炒粉将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笑不出来。
偏偏游子卿真觉得那是宝贝,因为那摊子的老人一副看破天机的模样,特邪乎。
“这个放枕头底下,睡得可安稳了。”
夏黎女士不知从哪听来的玄事,开学就在她席子下放了把剪刀,还不准她拿出来,雍雨相看着那把桃木剑,觉得这要是再往她枕头底下塞,那拥挤得很,而且她也不怎么想收游子卿的东西,一时有些为难。
“不用了,我,我不怕鬼的。”
雍雨相说得心虚。她长相清秀,偶尔也会有几个男生送情书礼物,但她通常不会收,就像游子卿,她猜到他心思后,也是极少接受他的东西的,哪怕是一杯奶茶。
至于严霁屿,大概是他没那个意思,又或者……
雍雨相蹙眉,清晰的感觉到心里浮荡的盎然情绪。
游子卿觉得她是不好意思收,可殷勤的往她那边推,雍雨相无奈,抽出了脖间红绳。
“真的不用了,我有这个。”
玉石莹白,掺着几缕绿丝,流光逸转,装作用心吃饭的几个男生只一眼就觉得比游子卿那把桃木剑靠谱得多。
游子卿打量着,见那条红绳颜色鲜亮便压低了声问她,“刚买的吗?刚买的可不一定灵呢。”
“那个卖桃木剑的大师可跟我说了,驱鬼的东西都是越久越灵的,你这个这么新,估计没什么作用的。”
雍雨相垂眸,大概是严霁屿保管得好,这玉表面光亮,看起来没什么年代感,的确是很新,而且,而且还很灵,让她昨晚还不至于那么害怕。
于是,雍雨相稍稍辩驳,“不是新买的,这很多很多年了,是,是我爷爷给我的。”说完觉得落了什么重点,又补上一句,“这很灵。”
“你爷爷给你的?”
话音清清冷冷的,雍雨相狂点头,后知后觉有些不太对劲,这声音……
她怔怔抬头,严霁屿就站在餐桌边上,眼里盛满了戏谑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嗯?爷爷给的?”
他问了两遍,雍雨相扫了眼对面的一排同班同学,硬着头皮道,“是,是啊。”
严霁屿视线再次落在她手边的桃木剑上,眼眸闪烁,只几秒又将那装了面包的塑料袋在指上转了个圈,往食堂门外走。
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为什么呢?
雍雨相愣了一瞬,突然间茅塞顿开,肯定是因为她把他说老了,男生可能也像女生一样,想要永远十八,一定是。
“我吃饱了,先走了啊,谢谢你的呃……桃木剑。”她将那把粗糙的剑推了回去,脚步飞快的离开。
严霁屿走得不紧不慢的,雍雨相小跑一会就在楼梯口追上了,她先是小心翼翼的琢磨着男生的神色,似乎不那么绷着,才自觉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
“玉没用?”
话被打断,雍雨相睁大了眼,“有用的,我昨天都没有看到鬼了。”
“那为什么还要桃木剑?”
雍雨相脚步微顿,原来他是为自己开过光的玉打抱不平啊,轻舒了一口气,她轻快解释,“没,没要桃木剑,只有这块玉。”
两人恰好踩上最后一层台阶,严霁屿动作迅速,一把将她拉到高一教学楼转角,放了假,这边的走廊冷冷清清的,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了上回学习的掩盖,雍雨相心脏跳得飞快,紧张得快要停了呼吸。
严霁屿松了拉她书包的手,微微侧身与她并肩倚靠着墙,不急不缓道,“没要桃木剑?”
“嗯。”
“为什么?”
雍雨相余光瞥了他一眼,觉得这问题似乎有些重复。
“你的玉很灵。”
“我的?不是你爷爷给的?”他勾着唇角,显然是在逗她。
雍雨相脸一红,磕磕巴巴道,“我,我随便说的……”
严霁屿挑了挑眉,“说都说了,不如你就——”他停顿了下,“喊我一声爷爷?”
话落,雍雨相小腿一打了个哆嗦,倚在墙上的身体禁不住的往下滑,严霁屿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胳膊才堪堪稳住。
她面上热得像是要冒烟,小手在身后不停的缠绕着书包带子,生涩的转移话题,“要打铃了,咱们回教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