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十二月有烟火(63)
容箫毅说:“我帮你找律师。”
程墨摇摇头:“律师的事情不着急,我主要是觉得,她今天的反应,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说着她顿了顿,突兀地转了话题,“你最近,怎么了吗?”
她问得挺直白的,容箫毅一愣,没说话。
程墨又说:“大概是从我搬过来开始,我就感觉,你好像,压力很大,”程墨选择好措辞,“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有点担心你,如果是我的错觉,或者是不方便说的事情,那你不回答也行。”
容箫毅看清她眼里的认真和关切,心中不禁一暖,他摸摸她的头:“是有些事,只是我……”他沉默了一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之后会告诉你。”
程墨确认了心中对他情绪有异的猜想,当即点点头便没有再问。她信任容箫毅,也知道他有分寸,现在不告诉她,应当是有他的考量。
容箫毅转而道:“今天那个人,我先帮你查查吧,她叫什么?”
面对这个灵魂拷问,程墨呆滞在当场。
是啊,她叫什么来着?程墨好像一直都不知道。
两人相对无言一分钟,最后程墨只好在三人的闺蜜群里求助。
当年谭斌闹出那事,前前后后一直是越祺心和郑云彤陪着她,她没往心里去的事,她们也许会知道。但是现在她要问,势必就要说下今天发生的事。
越祺心义愤填膺。
[心心:这人简直了!要不要脸?!!!]
[程墨:总之容箫毅说帮我查一查她,所以她叫什么?]
[心心:她叫什么???]
[程墨:emmm,就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心心:所以你不是来找我们寻求安慰的,而是为了问她的名字?]
[程墨:是呀,让他连名字一起查多麻烦呀]
[心心:……]
[心心:阿云你在哪?你看这个女人怎么心这么大!]
程墨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对容箫毅说:“心心估计也不知道,阿云可能在忙,还没回消息。”
容箫毅点点头,静静地抱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程墨便也没说话,侧头枕在他肩上,看了会儿手机,直到容箫毅先开口道:“对了,那你们晚上吃好了吗?”
程墨用手指在他胸口点了点,笑道:“你现在才想起来问,刚才还抱着我不撒手,要是没吃好就被你饿死了。”
容箫毅听她语气就知道她没有生气,在她脸颊亲了亲,说:“刘姨今天做了蛋挞,饿的话再吃一点。”
☆、三十四、解决
一听甜食,程墨还是有胃口的,当即起身去餐厅,容箫毅也跟着她一起。程墨边吃边对他说:“今天阿砚吃饭的时候提了好多次纪柠,我觉得他们两个好像有戏。”
容箫毅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说:“你不是也挺喜欢那个姑娘的吗?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程墨轻轻叹口气:“我是怕阿砚不开窍,看他的样子,好像自己还没意识到。”
容箫毅把水杯递过去,接道:“但是靠别人来点明,反而不好,程砚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必操这么多心,让他们自由发展就是了。”
程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你说的我明白,就是跟你讲讲。”
像这样的对话,在两人之间再常见不过,尤其是在一起之后,他们经常会简单和对方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程墨吃了两个蛋挞,郑云彤回了消息,说那个女孩叫于洁。
“果然还是阿云靠谱,”程墨站在洗手池前对容箫毅说,“那就交给你啦容先生。”
容箫毅“嗯”了一声,从她身后抱住她。
等程墨好不容易把粘人的容总裁哄回房间,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落下来。
今天她对容箫毅讲了餐厅发生的事,他似乎显得更焦虑了,这让她有种感觉,好像本来困扰他的事就与自己有关。她怕给他增添负担,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很轻松,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那天晚上,程墨做梦了。
梦里的“她”,叫于露,是于洁的姐姐。
又是个有些沉重的梦。
姐妹俩并不是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长大的,父亲酗酒、家暴,母亲传统又懦弱,不愿离婚又不敢反抗。
于露年长,一直都在照顾着妹妹,无论何时,都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命运的眷顾。
十七岁那年,于露因病离世。
其实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不治之症,只是母亲收入微薄,父亲挥霍无度,家里根本没有足够的钱给她治病,最后不得不放弃治疗。
“她”离开后,于洁哭得不能自已。
程墨在于露的视角看到的于洁,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个敏感、腼腆、却又体贴善良的小姑娘。程墨想,大概是姐姐的死改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