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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几度隔山川(109)

作者:无聊君 阅读记录

众人很是客气,问她要何日出宫而去,池鹿鸣并不骄矜,道她将手头事务交割清楚再言出宫。众人虽不喜她攀上枝头做了凤凰,但今日见她贵而不骄,也有了几分好感;再者她此后变换了身份,故更要留几分人情。

大家纷纷送贺喜并送了池鹿鸣贺礼,鹿鸣谢过。她实在不想有这些无谓的人情往来,然而自今日起,定是不能免了。

池鹿鸣用了几日将手头事务交割清楚,又将新人带了几日,至第七日出宫。临去前,她得了皇后与众位嫔妃赏赐,及各位尚宫、同仁赠礼,再加上她自己的衣物用具书籍,收拾起来也有不少。

郑皇后又将素日服侍她的小宫女赐予了她,鹿鸣谢过,带她出宫,改她名字为小满。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满足太为奢望,小满即为大幸。她自十六岁进宫,迄今已足满七年,尚还有一年役期未服满,行事未善终,亦为憾事。

宝庆王固然知她出宫时辰,自在外面等候。池鹿鸣坐在王驾内,百味杂陈。宝庆王一改往日戏谑,认真与她商议正事。告知她接下来会有礼部官员至东洲行六礼,问池鹿鸣打算把家人仍然安置在东洲还是迁回京都。池鹿鸣见他并不提迎来上京,知他果然聪敏体贴,让母亲迁来上京,怕昔日的济泉县主认为不是恩赏而是侮辱。

她当下回道还是迁往京都为好,但又不知父亲是否愿意。宝庆王问为何,池鹿鸣答道恐父亲不愿殁去的兄长成孤坟野鬼。幸好宝庆王听后并未再追问,池鹿鸣还真不愿与人提及兄长。

宝庆王转而又问她离家多年,是否要回去探亲,池鹿鸣毫不犹豫点头。宝庆王笑道,早猜到了,护卫早就送到沈宅了,让她确定了行程告诉他就行。池鹿鸣见他如此妥贴,心下受用,但嘴上并不愿意表示。

☆、从此萧郎是路人

池鹿鸣出宫后的第一夜,初时很不适应,沈宅并不是她的家,多年来更像是她信息周转的一个驿站。她的潜意识里,自离开旧京后就再没有家了,东洲那所精致的宅子从并未给过她家的感觉。何况,在那所宅子里,她迎来了命运最大的转折——兄长鹤鸣的辞世。随后,朝代更替,她四处漂落。

她内心深处是那么渴望有一个家,曾经她以为丘原的小宅会是她的家,她去后方知,那是丘夫人的家、是赵央儿的家,并不会是她的。如今她要离开丘原,固然很是心痛。他们相知七年,共同走过了许多岁月,都参与了对方的人生历程,这是无法抹煞的;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也无从回避自己现下对新生活的渴盼。

次日一早,丘原就来了,得知池鹿鸣已从宫中回来,就在客堂等着。池鹿鸣匆匆起来,未施脂粉,就将他迎入花厅。两人相见,不知从何说起。丘原越坐越火,怒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鹿鸣满是愧疚,一昧低头不言。

丘原犹不甘心,上前捉住她的手腕责问:“是他强迫了你么?”池鹿鸣马上否定,张口欲要解释,迎面见他痛苦而扭曲的脸,把要辩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丘原见她如此,更为生气,心下一动,问道:“你是自愿的?”他忽然感觉池鹿鸣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抗拒这场婚事。

池鹿鸣也说不清自己矛盾的情感,她不敢辩,也不忍见丘原伤心,背过头去。丘原见她回避自己,从恼怒变为失望,放下她的手,叹道:“你果真对他有意。”

“不!”池鹿鸣下意识里否定,不知道是因为不忍伤害丘原而否认,还是她自己也不愿面对。

丘原认定她移情别恋,只道她是迷恋宝庆王权势,鄙夷道:“不想你亦如此。”他不好意思说出她亦虚荣,然而两人相交多年,有什么不知道。

池鹿鸣气愤道:“我生而富贵,何曾要为权势折腰!”

丘原逼上前来,再问:“那你为何?”

为何她自己也很懵然。这婚事来得太快,自从她认识宝庆王至今尚未有一年,两人频繁见面也不过三个月,她何曾知道事态会有如此发展。

丘原见她不答,继而逼问:“你既不愿,为何不以与我有婚约拒之?”

池鹿鸣冷笑一声,自嘲道:“你真与我有婚约?”他们相识八年,相知七载,以前从未提过婚约。可是她面对丘原,这个生命中重要的同伴,她终于做不出诘问之举。

丘原急忙分辨道:“是,是我之错。我一直想我们再过些时日会更好些,我再提婚事。”

池鹿鸣想起那一年她已入宫五年,大家都役满归家,只有她无处可去,继续留任。她悲从心来,泣然道:“我两年前就该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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