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没有无情地把她扔出去,后果就是:
每天早晨,郭青会蹲在他的床边微笑着注视他醒来;他一进厕所,就亲手地上挤好牙膏的牙刷、以及洗完脸之后温热的毛巾;他刚坐到餐桌,郭青就把餐巾往他领口别。
封承嫌弃地摘掉:“你把我当残废吗?”
“没有没有!”郭青立刻严肃地否认,“我只是害怕你喝汤会漏。”
封承:“……”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眼看出发日本的日期迫在眉睫,封承却迟迟不松口。
正当郭青焦急地考虑要不要给他来个狠的时。
负责这期拍摄任务的编辑同事遇见她,问道:“哎,你这次去日本有朋友找你代购吗?我朋友圈八百年不联系的朋友、上回过年才内涵我嫁不出去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听说我要去日本,全都来找我带东西。神烦!我是去工作的,又不是搞代购的。”
“没有啊。”郭青一脸茫然里带着“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非常激动”。
“我也要去日本吗?”
“对啊,你不是跟封总一起去嘛。票都给你定好了。”同事奇怪,“你不知道?”
郭青只要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知道知道。”
我靠,原来封承已经决定要去了,连票都让人订好了。
昨天晚上还一脸高冷说不去的人是谁啊?
小样儿,还喜欢跟她玩惊喜呢。
郭青兴奋地冲到封承办公室,一把熊抱住他,狠狠亲了他一口。
“爱你爱你爱死你!”
正在和客户打电话的封承:“……”
封承既然去了,自然不会白跑一趟,拍摄任务全程都在他的指挥下进行。
这次制定的行程其实很赶,回程机票就在完成拍摄的第二天。
郭青作为助理跟着封承工作,一面看着逐渐逼近的回国日期,有点捉急。
来是来了,她什么都没玩成。
拍摄的最后一天,她一不做二不休,想向封承请个假,自己出去玩。结果封承全程在忙,每次她刚要开口,就被他支使去做事。等忙完再想起来,又找不到他忍了。
一直等到所有拍摄结束,已经是晚上。一行人相约去居酒屋喝酒。
完成了工作,大家的状态都很放松,一边喝酒一边说着玩笑。
封承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不常开口,但面带着微笑,不时抿一口酒,一派享受其中的样子。
给郭青急得呦。
在对面拼命给他使眼色。
但那天封承不知道是不是视力不好,跟看不到她似的,郭青抛过去一百八十个眼神,被他错过一百七十九个。
唯一接到的一个,他一副关心的口气问:“你眼睛抽筋了?”
“……”
直到封承彬彬有礼地向大家说失陪,随后起身去洗手间,郭青才终于找到机会。当即一跃而起,跟着封承冲进男厕所。
封承站在洗手台前,从镜子里瞄了她一眼,继续从容优雅地洗着自己金贵的手。
“我明天可以不跟你一起回去吗……”郭青扒在他身后的墙上,一脸悲伤地问,“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没什么都没玩呢。”
而封承只是轻飘飘地否决了她的请求:“不可以。”
但郭青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当然不是。
晚上在床上翻来翻去四圈,她做了一个决定,明天早上提前起床,趁大家还没醒的时候溜走,玩完再回去接受审判。
想好之后,她连夜爬起来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不到五点半就跟着闹钟起床,抹黑打开房间门。
她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冲锋衣,用立领将下巴藏进去,头上还戴了顶黑色棒球帽,只露出一双眼睛。
先观察了一下走廊没人,背上背包,拎起箱子,出发。
未免惊醒其他还在睡觉的同事,她都没敢在地上拖,顽强地单手拎着因为装有工作装备而重达十几公斤的行李箱,猫着腰准备穿过走廊。
她的计划做得很周密,准备得很充分,因为客房走廊地上铺了地毯,她蹑手蹑脚走得极为小心,甚至没有发出超过五分贝的声响。
但刚潜行五米,就被一只手揪住了后领。
郭青受惊回头,穿着睡袍的封承一只手揪着她,斜靠门框,凉凉的双眼睨着她。
郭青很懵:“你怎么醒了?”
封承耷拉着眼皮:“你很吵。”
“我怎么吵了?”郭青觉得自己像窦娥的儿子一样冤,“我走路这么轻。”
封承懒得理她,把她扯进房间,锁上门,便自顾自地回床上休息。
郭青背着包拿着箱子,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他的房间。
站了半天,勾头往床上瞄了瞄,小声问:“内个……”
封承:“闭嘴。”
郭青只好老老实实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