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天都和我互换身体(90)
皇帝的声音有些落寞,眉眼都耷拉着,连王明珠都没发觉,他已经很久不提“朕”这个字了。
“小明珠,他死而复生,是不是跟你有关啊?”他突然弯了弯眼角,喜怒无常至极,吓了周敬端一跳。
周敬端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地要措个辞,皇帝大笑着拍了拍桌子:“朕就问问,你怕什么,不愿意讲就不讲罢。只要朕的弟弟还活着,就算是伤天害理的事,朕也默许。”
刚出了宫门,林太尉的传话人就喊住了桓王。
那人长了张普普通通的脸,丢进人堆里再也找不出一般,唯有衣着算得上好。他微笑着,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凑过来问他:“殿下,我们老爷差我来问您一句,前些日子的事儿,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周敬端回头看了一眼宫门,此人敢站在这个地方说这种话,林太尉的势力究竟渗透到了何等地步,他想都不敢想。
他回过头,有些咬牙切齿:“我同意。”
这下,传话人的笑容才显得真心实意。
桓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心里牵挂着广德寺中关着的一大家子,他隐隐不安起来,也不知道何时可以再见到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能否如他所愿。
他叹了口气。
自打桓王归京之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像泄洪一般,撞得人措手不及。
他原本想着,哪怕桓王回京以后,不认她这个王妃,她也愿意跟人分府过日子,若能讨得桓王欢心,那再好不过。
可谁想到,两人之间早就连上了一条刀砍不断斧劈不开的红线,借着桓王的手,又收拾了痴心妄想的华仪郡主,事事依着她顺着她,让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有味。
短短一年不到,顺畅得好似做梦一般,他突然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实性,这么美满的人生,他真的可以拥有吗。
就怕是黄粱一梦。
林太尉本要等入十月再起事,趁着秋风萧瑟,给时日无多的皇帝留一个血洒枫林的机会。
可桓王这个半路入队的却迫不及待了,他在密信中斩钉截铁地说,三日后直接起事。
林太尉等人本就是利用他,在这种关键时刻,只能顺着他。
按理说桓王同意入伙,林太尉那边应该给个甜头,放了王家人才是。但这位太尉大人又担心他突然反水,只承诺事成后奉还。
是以,王家人仍被关在广德寺。
广德寺中,门外看守的黑衣武士都不见了踪迹。不过王家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只是退去了暗处,若稍稍活动出了其视线,就会有人用明晃晃的刀警示王家人,莫要轻举妄动。
王勉闻着味儿翻箱倒柜,竟在一个落了灰的箱子中寻到了伤药,条件虽说比较简陋,但有总比没有强,连夜给圆圆裹好了伤。
这天夜里,来到此处一直睡不好的王靖,从茅草堆中挣扎着爬起来,轻手轻脚开门,在小小院落中,看见了同样睡不着的王明珠王权兄妹俩。
这两天,他很疑惑,脾气古怪的老爹居然对妹妹十分恭敬,客客气气地问早,来了饭先过问她,自己才吃,搞得好像供祖宗。
妹妹也怪,平日里见着老爹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这段时间竟没大没小,无论谁跟她搭话都冷冷地回,简直跟桓王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莫非这就是夫妻相吗?王靖偷偷揣测。
王权也很奇怪。此时,院中分明只有他们两个,他却把唯一的躺椅让给妹妹,自己空站着,对着月光看不知从哪儿扒来的佛经,也不知道装贤良好哥哥给谁看。
王靖才不跟他一并,走过去拍王明珠的肩:“给四哥让让。”
王权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眼弯成月牙状,盯着王明珠看,明珠则冷冷地瞪着他,那股子劲儿,十分眼熟,像极了跟他置气的折荆公主。
王靖不跟她掰扯,索性一把抱起妹妹,自个儿坐好后,把人搁在腿上,大大咧咧笑道:“我反正不介意。”
王明珠默默地瞪他一眼,起身往旁边挪了三步远。
王权见状,非常幸灾乐祸地大笑几声:“老四你可别后悔。”
说得王靖一头雾水。
一道极度凄厉的哭声穿过院墙。
王明珠与王权交换了个奇怪的眼神,王靖则道:“还是之前那个女疯子?”
仿佛为了应下他的这句话,不知多远之外的“女疯子”又凄惨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令人不寒而栗。
王靖紧了紧身上衣服,感觉后脖颈有些发凉,他换了个安全的姿势,问站着的两人:“你们听两天了,听出什么名堂没有?这人谁啊,干了啥,非得被关在这破地儿,到底得罪了谁?”
王权摇头,另一个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