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天都和我互换身体(60)
王明珠沾了沾额头上流下来的冷汗,幸亏这封信没被她三个皇兄瞧见,否则这主动送出去丢皇家颜面的公主,怕是要被关个三五载岁月。
“周云璧: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一点属于我的位置!
赵燕:草民的心中一片赤诚,装尽了对家国的忠,对公主没有半点不轨之心,公主若不相信,还是剖开草民的心看一看吧。”
这一席话将王明珠的牙都酸倒了,也不晓得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成分在,总之升华了赵公子的风流奸商形象,且将剧情推向了顶部,玉棠公主不愧是读过书的人。
她继续看下去。
“周云璧:既然没有得到过你的青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这就随着先皇一道去了,也算还公子一个耳根清净。”
玉棠公主的嫡长兄是今上,其人性格沉稳内敛,情绪收放自如,全然令人捉摸不透,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从没见过他何时为了感情失态,即使是当年先皇后离世,他也只是守着灵堂三日,过后便依旧满面红光,一点也不像死了老婆的人。
也不晓得玉棠公主这淳如烈酒的性子是随了谁,一个不被爱就要赴死,把生的盼头全数放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顽劣执拗,却又透着一点惹人疼爱的娇憨。
赵燕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怪。
“赵燕:公主!万万不可伤了您的千金贵体,草民就算万死也不能偿还公主的情感,愿一生不娶妻不纳妾,以报公主厚爱。只求公主千万要把自己看得重些,为我,不值当。”
王明珠看过无数话本子,多年熏陶之下,也算阅尽千帆,书中各类套路早了然于胸,赵燕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心里有玉棠,但因为种种原因不可以娶她,只是玉棠公主大约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要一被拒绝,就想着破罐破摔,像个小女孩。
就是这股年轻人敢爱敢恨的气质,才最令人着迷。
王明珠将信纸一搁,伸了个懒腰,一时间不知该回些什么。
恰在此时,周某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翻窗进屋,动作利落潇洒一气呵成,练了这么久,也算精通此技了。
王明珠玩笑一般的“非礼”刚走到嘴边,周敬端率先往她桌上丢了筒画卷,一下子把人的话塞回去。
她一拆画卷,陈旧的纸张中饱含墨香,古朴有韵味,画像上的人栩栩如生,显出绘图之人技法卓然,且怎么看怎么眼熟。
她左思右想,也忆不起这人到底在哪见过。
周敬端喝了口凉茶润润喉,道:“这是赵达的独子。”
王明珠若有所思地端详着画中人:“赵达那病入膏肓的儿子?他长得像狗熊,怎么儿子却如此......”,察觉到身边人气场不对,她赶忙改口:“也就那么回事儿吧,赵达的夫人大约算的上是美人。”
周敬端眯起眼睛,抬手在识时务的王妃脑门上弹了一下,又给自己续了一杯凉茶:“生这个儿子的时候,死了。”
王明珠惋惜地摇摇头,红颜薄命。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房内一角落徘徊,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往角落的供桌上一指,惊奇道:“长得和那玩意儿一模一样!”
桓王慢悠悠地走过去,将供桌上搁着的,七彩神教教主之小石像,拿了过来。
王明珠看了看石像,又看了看画像,独自凌乱。
过了一会儿,桓王已喝尽了壶里的茶,王明珠才还魂一般倒抽一口凉气,双眼紧紧盯着石像,颤巍巍道:“这......这太荒唐了。”
周敬端嗓子已润得十分舒适,他缓缓开口,声色慵懒,十分漫不经心:“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肯定不止为他儿子求寿数,内里的隐情,我大概猜出了原因。只是......会有些危险,你近日可不要随意出门。”
王明珠惊恐地抱紧自己:“你是说,他们打算近日起事?”
周敬端盯着她惶恐的表情,不小心笑了出来:“正主还没到扬州呢,他们起哪门子事,就凭这一万多私兵,想从这里打进京城?当我亲手练出来的京中守卫是吃白饭的吗。就算沿线州府大吏都被七彩神教一刀切了,我也有信心,不会让他们进城门一步。”
桓王说此话之时,眉毛上扬,眼中略带得意神色,十分骄傲。
他道:“怕什么,我还活着呢,只要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京城。”
当夜,三封信悄无声息地传出客栈,一封回往京城,一封赶往金陵,最后一封搁在总兵府的书房桌案上。
此后扬州城内明面上春风和睦,背地里阴诡翻涌,各自党派揣着自己的目的,明里暗里地与对方交锋。
不知何时开始,城内的生面孔多了起来,双方四处安插着自己的人马,预备着要将对方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