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174)
正想着,庸宴便说:“先生游历各方,房中也有些游记杂谈,院正喜欢的话便自行翻看吧。”
封多病下意识应了一声。
庸宴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过头来:“院正此番出行,可是要去崖州?”
此时封多病已经立在那书桌前了,闻言便说:“是,有个棘手病人,须问问我师父。”
近年来封多病人在宫中,名声却已叫一众江湖人捧成了“医圣”,连他都觉着棘手,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疾病。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封多病本人与“悬壶济世”“利口佛心”这些词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管你病的要死,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这棘手病症,必然出在他关心的人身上。
庸宴垂下眉眼:“院正早些歇下吧。”
封多病心道这不能怨我了吧?我可什么都没说,要是他自己猜出来了,那也是人家聪明。
封多病此行的目的达到,有点愉快地问:“都督哪去?”
“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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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街本就是禁军的责任,只不过这等事有手下几个统领并副将管着,庸宴犯不上在这种小事上分神——
他带着几分薄薄的酒气蹿上妙都城大门小户的房顶,纵起轻功直奔向认准的目的地;
庸宴的轻功身法不像师兄天不言那样大而化之的随意,而是学得了天尊的“踏雪雁”,身姿飘逸,如月下仙人。
只是这位仙人干的不是什么仙人稀得干的事——
他直奔向长公主府的琉璃瓦,进了警戒线之后又混不吝地劈晕了秦桥府上隐藏在暗处的卫士,而后……
而后一心一意地蹲在长公主居住的院落房顶,大猿猴一样专注地看向那人的居处。
屋内没有亮灯,外间也无侍女,只是门口和窗户都用极细的丝线穿着小铃铛,若有人进去,必定会惊醒房中人。
这么养生又这么戒备,是秦桥无疑了。
大都督蹲在那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看到月上中天,突然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连灰尘都没惊起一点;
他挥手一道劲力将丝线斩断,那小铃铛还没来得及示警,便被一只大手稳稳当当地包裹住放进衣兜里。
摸进来的“贼”在心中十分人模人样地感叹:就这点戒备,她也太好暗杀了。
他收敛气息,轻手轻脚地进入里间,便见一地清凉如水的月光中,那人静静地合眼睡在层层的纱幔里。眉头蹙着,额上都是冷汗,眼皮微微颤抖,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庸宴走到她床边坐下,见她右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颤抖片刻,小幅度地砸在了床褥上。
“我不是后悔……”
一点不清不楚的气音从她唇畔逸散出来:“甘愿……领罚。”
庸宴没有贸然吵醒她——
他本来也不打算让她有所察觉,伸手快速封住她的睡穴。秦桥果然不再挣动了,只是眉头还紧皱着。
他伸出两指按住她的腕脉。
脉象杂乱不堪,一时激烈地像要炸开,一时又几不可察,怪不得在封多病那里也称得上“棘手”二字。
果然是她。
秦桥被点了睡穴,轻易不会醒来。庸宴俯下身去,埋首在她颈窝,将人揽在怀里深深叹了口气。
“该拿你怎么办啊。”
也不知是不是他身上的松竹气起了作用,秦桥的眉头就慢慢散开了。
她人没醒过来,意识却很黏糊,钻进他怀里,回应给他一个拥抱。
庸宴轻轻亲吻她的头发,一掌按在她后心,将一点内力渡到她身体里探查,还未等探查出一个所以然,却先遇到了一股熟悉的,仿佛同出一源的力量。
有天山一脉的人给她渡过内力,要么是师父,要么是天不言。他心知封多病和秦桥在她身体状况这件事上仍瞒着他,这种事光想是没用的,他打算等明天回了盛国公府直接问。
至于为什么不现在就去——
是因为有她在怀里,大都督实在没有什么勇气离开。
打从那日他说要与秦桥分开,整整十日,秦桥一应起居交际如故,甚至还在宝月殿将重要的夫人们都接见了一遍;据他收回来的消息,她甚至还用这点功夫将散在外边三十三州的人手都重新做了一番布置。
可以说是万事如常,精气神甚至比从前更好。
再加上今天封多病这么一说,庸宴就借着酒力十分耐不住气地亲自来了。
大都督只觉得身上挂着一整个大荆的生死时都没有这几日悬心,睡得十分不好的身体终于在此时开始叫嚣,两人就这样在彼此的安慰中相拥入眠。
可惜这点温存并没持续太久,准确地说,是持续到秦桥的身体终于摆脱了被点住的睡穴的束缚,在一片迷糊中下意识抽出了枕头下的匕首抵在庸宴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