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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157)

作者:陈浮浪 阅读记录

太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猛地咳了起来,秦桥上前拍她的背,被太后握住了手。

“小胖,”太后缓了缓语气说:“你答应我的外孙呢?”

这是秦桥十几岁刚和庸宴确定关系时跟太后说的玩笑话,秦桥知道太后的神智是不太清醒了。

“个小骗子,跟你那满嘴胡话的爹一样。”太后:“等得了我的外孙,再带到我坟头上拜拜吧。小胖啊,你可得好好活着,不然我的外孙从哪来啊?”

秦桥看着她慈爱复杂的目光,就知道这位身经两朝的太后娘娘不但没糊涂,而且连她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

“其实你阿爹走的时候,我就活不下去了。”太后拉过她的手:“不过是为着你们两个,才勉强活了这些年。小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太后只看着她,像是在等一个承诺;秦桥眼眶通红,却不肯点头也不肯摇头。

跪坐在太后床前的瓷学突然轻轻地说:“阿娘,儿子明白,我看着她,你放心吧。”

太后满意地拍拍他,得了这一句,目光就涣散了。

她的眼睛看向门口,就像有什么人会笑着从那里走进来似的,她突然问道:“今天是花朝节?”

秦桥说:“是的,阿娘。”

太后的目光渐渐涣散开去,靡靡的乐声似乎隔着漫长的时光传到她的耳边。

她低下头,想起这乐声正是从自己指间流散出来的,然后就想命运既定的轨迹一样,那个英俊漂亮的愣头青出现在了乐坊门外。

“和我走吗?”这个愣头青愉快又漂亮,目光清澈,蹲在琴台前看她:“你叫四娘对吧,我喜欢你,请你做我的皇后。”

她听见年轻的自己说:“客官,今日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好好的花朝节,就别在乐坊里调戏歌女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又问了一次:“和我走吗?”

她就笑了起来。

当然。

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论你问我几遍。

我的回答还是那样。

太后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合上;她手肘撑着床榻,人还是半坐的姿势,最后轻轻地,带着一点笑说:

“好,我们走吧。”

瓷裳皇族最后的两个继承人一站一坐,动也不敢动一下;

最后瓷学站起身来,他腿有些麻了,起身时不免踉跄,却万分仔细地撤开靠背,抱着太后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上,秦桥如梦方醒,跟着他给太后把被子拉上。

他们慈爱的母亲,看着就像是睡着了。

瓷学抓着秦桥手腕将她带出来,轻轻对门口的怜光说:“她走了。”

怜光怔怔的,两行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中跌落下来。

瓷学叹了口气:“告诉周景明,让他去通知礼部和卢家,就按照之前定下的准备。”

太后宫里伺候的人跪了满院子,听见“走了”两个字,开始高高低低地抽泣起来,瓷学听着烦心,挥手让惜尘将他们都带走,要嚎到外面去嚎。

瓷学:“你们……”

他话没说完,就看秦桥走到安王妃的尸身前,蹲下身掀开白布,不看她的脸,却翻看了一下她的致命伤。

她对着一旁大理寺的人问道:“刺客尸体呢?”

女医官忙道:“不吉利,逆贼还剩一口气,郅却大人亲自提到大理寺去了。”

秦桥:“闲杂人等出去,叫郅却进来。”

瓷学点了个头,女医官便依言去叫,片刻后郅却进来,衣袍下摆溅得都是血,也不知那老尼死前受了什么磋磨,反正郅却要知道的秘密,还没有抠不出来的。

他见除了一个封多病没有其他闲人,便说:“人死了,毒是项州的两世花。”

瓷愿干的,甚至都没费心遮掩。

秦桥不肯同他出京,他就自己给这层合作关系添一个釜底抽薪的保险:

太后是秦桥保底的倚仗,他觉着没了太后,秦桥就只能依靠他了。

秦桥的脸色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她眼里甚至还带着那种惯常的,微末的笑意。

封多病眉头紧蹙,附在瓷学耳边低声道:“陛下,宣抚使好像……不太对。”

秦桥在安王妃身前半跪下来,看着她青白的脸色,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

没护她周全,我对不起大哥。

太子去世时秦桥才多一点大?没人会把看护长嫂这种事交给她;

但是先太子去世的时候,一则前线仍在吃紧,一则宫里瓷愿刚出生,没人能走得开,只有秦桥这个有实无名的妹妹代表皇室去给太子守了灵。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小蒲团上跪着的时候,跟她永远不会再醒来的太子哥哥说:

“嫂嫂那么漂亮,你好没福气。”小小的秦桥满脸都是泪水,语气却轻描淡写地好像毫不在乎:“你老老实实投胎去吧,嫂嫂我给你照看着,必不叫人欺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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