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无声时(40)
"是吧?陈医生。"
陈沐声厉声笑道,"不错,王太太,你我果真是同路中人,我接近余市长确实是预谋已久,不过我并非是觊觎你们余家的家产; 我利用他,不过是为了对付自己的敌人,他只是我计划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如今,余市长已故,我只好寻求王太太你的帮助,同时,你也需要我提供援助,也只有我,能帮你。" 陈沐声轻柔的嗓音,低迷下来,目光阴沉。
第26章 新仇和旧账
"叮铃铃。" 手机不停的响动,一双大手"叭"一声,停了它的喧闹。
"喂。" 慵懒的嗓音,令谁听了都知这位,还多半游离在梦中。
"是我。"
男子听到那头女子熟悉的声音,兀地惊醒。
"南舟,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聊。"
"好,沐声,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 ——
A城殡仪馆外,前来的车辆将车位都停满了,从车上下来的皆是些达官贵人。殡仪馆划定指定区域处,还围着一对记者,新闻报社,媒体杂志;还有不受欢迎,却总要来凑热闹的娱乐新闻。
这些人的嗅觉很灵敏,他们早早蹲守,搁置好摄像机,机警的看着来往宾客,不放过任何能制造话题的"可疑人物"。
如果不是这殡仪馆的布置太过显眼,场外客人送的花圈又摆了长长的一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上流人士们来参加的什么宴会。
王太太打了粉底,遮住憔悴的面容,摆出一副丧夫之痛的苦楚神情来,听着前来的宾客,说着已在耳边盘旋了一万遍,毫无新意的,"节哀顺变。" 她又不得不配合的擦拭眼泪,装作心痛不已的模样。
旁边站着的余白,黑色西装,袖子处戴着孝带,表情不悲不喜; 他虽是恨余有念,但,说到底,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尽管他是个对婚姻不忠,亲情冷漠的寡情男子,可他的突然离世,还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从接到母亲电话,告知他余有念去世的消息,他只觉不真实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悲伤,不沉重; 但也没有曾经无数次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恨意尽消; 只是麻木地,给他料理后事。
有仆人从灵堂外快走进来,俯身贴近余白向他说了些什么,余白站起身来,对着王太太耳语几句,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要去迎一位"贵宾",一位即使死者为大,他还是要不得不顾及礼仪,以及自己之后的从政之路,亲身去迎接这位"贵客"。
一辆银色迈巴赫殡仪馆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三人,三人下车后,司机又重新启动车子,归置停车位去了。
余白眯着眼,黄白色花圈挨挤着,放置了一路,十分晃眼;花圈上的挽联,颇有才气的奉迎着这位已故之人,两处红色愈显庄重的挽联轻轻荡起。
三人终是走近到了眼前。
余白礼貌地伸出手来,微微躬下身,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曲县长。"
男子伸出手来相握,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余白啊,你是有念唯一的儿子,如今他走了,余家这个担子就靠你挑了,以后有什么难处就找我,怎么说,我们也同学一场。" 男子温厚的劝慰,毫无厉色领导架子。
"多谢曲县长。"
余白躬身,腾出空来,让男子进入灵堂会场。
曲县长身旁的柳助理,也紧跟着; 在走到他身旁时,轻声道了句,"节哀顺变。" 便匆匆拔了脚步。
余白点点头,柳助理身后跟着的另一人,确是在他面前驻足了有两秒,余白疑惑的抬头望去,"陈沐声!"
这个女人!
" 你来做什么?" 余白不禁疑惑,这个女人手段还真是多,几周前还黏着自己的父亲不放,如今倒是,转得挺快,又巴结上曲县长了。
陈沐声勾唇," 我作为曲县长的私人医生前来,怎么,不欢迎吗?"
余白别过头去,不愿和她说这无谓的话。
陈沐声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另一脚要踏走时,又回过头来说道,"当然,除了吊唁余市长外; 一会儿,还会有场好戏,我可不想错过了~。"
余白诧异的回过头时,眼前妖娆的女人却早已远去了,只留下窈窕的背影,供他瞻仰。
刚刚的声音难道是幻觉?
"余白哥哥!" 柳星挽着江行知朝他走来,余白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下来。
"余兄,节哀。" 江行知目光真挚,走到他面前来。
" 行知,柳星小姐,先进去吧。" 余白带着江行知一众人走了进去。
殡仪馆正中央,放置着一黑漆棺材,棺材前的灵堂上摆着瓜果供品,四周围着放了一圈宾客送的鲜花。
灵桌上摆放着一张放大的余有念照片,王太太在灵桌一侧跪坐着,发髻挽起,耳边别了朵白花; 黑色旗袍;胸口也戴着朵白花; 神情有些呆滞,像是悲伤过了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