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言？萧明旭脑中浮现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场景。那感觉。可完全不像是掌控者与傀儡的关系，用花相忆的话说，债主和欠债人地感觉倒更像。“然后呢？他想要利用你，你就答应了？”

“当然不会，怎么可能，竞敢利用我，是利用不是合作，我怎么可能答应？”花相忆极为不屑地说。“而且有了一个莫非言之后，就开始不断地有别人出现，想跟我合作地人多了去了，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不过那倒把我师傅吵得烦了，所以他没一个月就丢了几本秘籍给我带着他的弟子隐居到别处去了。至于我嘛，也想着需要个正常的身份，正好那个时候花无颜带着她的女儿来找我师傅看病，不过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救。没几天就不行了。我看她长得倒和我有几分相似，就干脆假扮了她。”

原来是后来才开始扮女装，萧明旭看花相忆这浑然天成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个时候。你几岁？”

“大概是六七岁的样子吧，总之是师傅才刚教会我认字，然后他就把秘籍丢给我自己走了。也亏得我聪明。竟然都看懂了，一直修炼着，身体才能变得现在这么结实，不然就要成病美人了。不过病美人似乎也很受欢迎啊，不知道适不适合我……”

花相忆改不了本性，话说到这里，自然地掏出镜子做出西子捧心蹙眉状，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半天。不过他镜子太小。没有注意到自己穿的是男装。

但是萧明旭却不幸见到了。寒毛一根一根地竖起来，很有冲过去一阵痛扁的冲动。不过她考虑到现下地场景。只能作罢转开头连忙假装没看见：“后来呢，你就这样以花相忆的身份一直到现在，竟都没有人发现？还有，莫非言他们再没找你？”

“花无颜死了女儿，没几个月也就郁郁而终了。本来花相忆也就是体弱多病没什么人见过她，所以根本不用掩饰什么，只说是治好了病就可以了。至于莫非言嘛，那人烦得很，还有几个老头子，一次还拿来了说是我爹的灵位，啰啰嗦嗦一整天，我可是看在他们都是老骨头了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份上，才没让人赶了出去。”

萧明旭隐约也有些印象，朝中还有不少的老臣，总是对她父皇心中不满的。有些直接说出来，于是被诛杀，有些在心里想着，只看是否有人去告发。当然，也有一些，干脆辞官而去，不知踪影。

“为什么，有人愿意支持你，也有人愿意效忠你，何况你也算名正言顺，为什么不愿意呢？”

花相忆微一挑眉，伸个懒腰说：“麻烦。而且，那个时候，那些人不是要效忠，而是要利用。谁会真心效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再者说，如果真的接受他们地提议，我不就得要抛头露面去穿男装，还不能化妆？天啊，这样的人生我简直不敢想象！”

夸张地叫起来，换来萧明旭一记白眼。因为这种原因而放弃掌控天下的权力，谁会相信？萧明旭宁可认为，花相忆真的只是怕麻烦，或者不愿被人利用。他就算想要这天下，也该是他自己地想法，他自己主动去支配那些人，而不是被动地冲到风口浪尖上。

“那现在呢，他们已经完全放弃了吗，还是，已经如你所愿真心地效忠于你？”沉吟良久，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萧明旭似乎有自信，花相忆一定会回答她，而且没有半点灭口的风险。

“效忠嘛，算不上，只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是斗不过我的，暂时乖乖听话己。再说了，现在地皇帝那么精明，我们的太子又如此贤明，没事干嘛净想着要造反呢？除非，那皇帝……”花相忆语未降了音调，萧明旭没有听清楚后半句，只觉得那句“贤明的太子”甚是讽刺。不过，现在摊开说明，但也少了被欺瞒的愤怒，。她早在怀疑花相忆的身份，只是自己埋在心里不说。花相忆知道她是谁，自然也可以选择沉默。若是早早地说了出来，或许他们现在根本无法这样平静地说着这些。

是因为这里的幽静，还是因为刚才已经有所发泄，或者是因为彼此早就心知肚明，萧明旭发现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就跟花相忆嘴角那抹浅笑一样，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花相忆在那里告诉她，他知道她是太子，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是个太子。两个人的感觉，都像是在说别人地事情。

“你现在既然知道我地身份了，没有想过要夺回你的一切吗？现在也没有别地皇位继承人，如果你出面·……”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太子不是做得挺好的吗，还是你不想做了？”

不想？萧明旭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你知道，我是女的啊，你能接受一个女人做太子甚至是做上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