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还没有男主光环怎么办(34)
“不知道,不说了,记得帮我请假。”
挂断电话,常涵看到手机还停留在发给常父常母的短信界面上。
爸,妈,过年我带女朋友回去看你们。
常涵看着这句还未发送的草稿发呆。
直到屏幕的光熄灭,常涵也没有按下发送键。
他闭上了眼睛。
陆小满临走前说的话让他魂不守舍。
他又想到了女孩和宇哥的坦白。
我何尝不想把你放进我的未来里。
我何尝不想和你有以后。
我也想怒马鲜衣,披荆斩棘,穿过这座城市所有的川流不息,亲手给你戴上凤冠霞帔。
我也想现在的一切能够生生不息。
但这是一具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身体。
我又怎能说服自己让你接受这处痼疴沉疾。
第二天,常涵没有来,陆小满也没有来。
陆小满不知道常涵没有来,常涵也不知道陆小满没有来。
第三天,常涵来了,陆小满没有来。
第四天,常涵来了,陆小满还是没有来。
陆小满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
她以为她还清了,但她只是把程慕生的债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她不觉得对不起自己,只是觉得对不起常涵。
世上安得双全法。
常涵来的那天,张星泽像往常一样在院楼下等他。
见熟悉的轮椅停在面前,张星泽揽过常涵的臂弯就要抱他上台阶。
“等等,”张星泽抱起他的那一刻,常涵吃痛地哼了一声:“你今天背我吧。”
张星泽小心翼翼地把常涵放下,又把他背在身上:“师兄,你的伤还疼啊?”
常涵趴在张星泽背上,呼吸节奏有些凌乱:“腰不受太大压力就还好。”
常涵的腿在空中晃荡,张星泽感觉手中的腿细的惊人,常涵的胯骨只挂着一层薄薄的皮,硌得他的背生疼。
“师兄,你是不是瘦了?”张星泽把常涵轻轻地放进轮椅里。
常涵把自己的腿在轮椅踏板上摆好:“不是。”男人摇了摇头,盯着自己的腿出神,回答道:“那是又萎缩了。”
常涵看着自己的腿,张星泽也看着他的腿。
即使穿着裤子,也能发现常涵的腿明显异于常人,张星泽扭过头不忍再看。
“对了,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常涵问。
张星泽看着常涵坐在轮椅上吃力地稳住身体的模样,一时竟不忍心说出口。
他去看常涵的脸,发现嘴角一片青紫,仔细观察,眉骨旁边也有一处擦伤。
“你脸上怎么了?”
常涵愣了愣,摸着自己的脸说:“也是摔的。”
张星泽听着常涵欲盖弥彰的解释,默不作声。别的不好说,嘴角处一看就是被人打的,摔的怎么可能摔成那种痕迹。
常涵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居然还有人打他?联想到那晚陆小满和那个陌生的男子,张星泽感觉胸中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张星泽决定先不告诉常涵,等见到陆小满把所有事情问清楚再说。
然而陆小满连着一周都没有来。
张星泽觉得,只有常涵和陆小满已经分手了,才能解释这一切现象和事件。
既然分手了,自己也没必要在背后抹黑别人的形象。张星泽这样想着,打消了告诉常涵在宾馆见到了陆小满和另一个男的这件事的念头。
常涵这一周并不好过。
身体上,更是心理上。
他希望陆小满来,又希望她别来。他怕她来,又怕她不来。
那天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找她的想法,却又对着门口的台阶望而却步。
那一瞬间,常涵竟有些庆幸自己走不了路。
这为他省去许多纠结和不安,也可以冠冕堂皇地告诉自己,我只是有心无力,而非坐以待毙。
如此心安理得。
周五中午,一场大雨不期而至。常涵看着雨滴敲在窗上滑下斑驳的水痕,对神经痛已经麻木。
张星泽把他抱下楼后,常涵没有直接去停车场,只是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撑着伞待在原地。
这是秋季的第一场雨。
他有预感,她会来。
直到太阳落山,路灯大亮,常涵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膝盖以下的裤子被淋得湿透。
一个打着黑伞,穿着红裙的身影在雨幕中踏着水花走来,长长的裙摆随着步伐摇曳生姿,像一朵在烟雨中绽放的红玫瑰。
朦胧的雨纱中,那抹大红如此耀眼夺目,摄人心魄。
陆小满看见轮椅上的身影巍然不动地坐在雨中,顾不得脚下密集的水坑,蹚着水跑了过去。
她一把丢掉手中的伞,捧着常涵的脸如饥似渴地吻他。
这个吻就像这场雨,久旱逢甘霖,深情又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