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野玫瑰(124)
“是。”燕珩没否认,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钟卉惜神色稍顿,眼底的希冀一寸寸退却,慢慢被嘲讽取而代之。
嘲讽自己的愚蠢。
她到底在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个男人眼里从来就没有她。
希冀他能看在钟家的面子上留点情面,殊不知,在他眼里,钟家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你说要为她出头,所以就把我的高奢给了她?抢走了钟家几个大单子?”钟卉惜往后退了半步,尽力压制住内心深处的嫉妒和不甘,保持着钟家小姐最后的体面,“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姜予初不会领你的情,你就算做再多她也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爱你,你们俩更不可能在......”
“我再警告你一次,”燕珩磕了磕烟灰,冷声打断钟卉惜的话,“不该说的话最好永远烂在肚子里。”
江边道路上车辆如长龙,闪着微光缓慢前移。
清冷的月光洒在江面上,水波荡漾,闪着细碎的光。
钟卉惜眨了眨眼,感觉到眼眶微热,她偏头看向远处,到底是没控制住心里的苦涩。
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始终冷漠无情。
她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保持自我,不被同流合污,只是希望有朝一日燕珩回头看她的时候,她是最干净的模样。
怎奈这份干净,在燕珩眼里,不值一提。
他也从没回过头。
“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这样。”钟卉惜呐呐自语,想不通燕珩到底喜欢姜予初哪一点,明明满身污点,却装的比谁都清高。
加州那几年,她该是把自己碾碎在污泥里了吧。
否则,一向高傲的姜大小姐,怎么会丢掉自尊,去陪酒呢。
“她再不好我也只要她,你再好我也不要你。”燕珩深吸一口烟,烟雾缭绕里他再次开口,“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当年的事你最好守口如瓶,不过你似乎并没记住我的话。”
钟卉惜怔愣数秒,旋即反应过来,“我没告诉任何人。”
“那姓易的怎么知道了?”上次在停车场易寒话里有话,燕珩不认为在没有人为提醒的前提下,他能查到姜家那件事。
“我不知道,我没告诉他。”钟卉惜眼神闪躲,心虚的不敢看他。
燕珩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冷嗤一声,摁灭烟头,“你演技真的不好,不适合做演员。”
话落,燕珩转身下楼。
钟卉惜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失焦,良久之后抚着额头,肩膀颤了颤。
许如歌走上来坐到她的对面,把一杯水推了过去。
钟卉惜听到动静擦了擦眼泪抬眸看她,“谢谢。”
许如歌笑了笑,“我们是朋友,不用那么客气。”
钟卉惜端起水杯轻抿了口水,微风吹过的时候带来许如歌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脑中闪过一道白光,钟卉惜倏然想起这股熟悉的味道她在哪里闻到过了。
父亲的身上有着同样的香水味。
钟卉惜握着杯子的手指僵住,脸上一瞬间没了血色,一个荒谬的猜测油然而生。
“怎么了?”许如歌看她的情绪不太对,关切地问道。
钟卉惜牵了牵唇角,摇头轻应,“没事。”
*
宴会接近尾声,燕珩从顶层下来寻到姜予初,看她兴致缺缺的样子,走过去牵着她的手,温声询问:“我们先回去?”
姜予初扫了眼宴会众人,放下手里的杯子,点了点头。
该说的该见的都说完见过了,留在这也没多大意义。
燕珩勾了勾唇角,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尾余光捕捉到她颈侧的红点,“这怎么回事?”
燕珩指尖摸了摸,冰凉的触感贴着她的皮肤,那里的温度竟有点灼热。
姜予初抬手摸了摸,不甚在意,“应该是过敏了。”
没想到长时间不喝酒,今晚就喝了一点还吃了过敏药都没能抑制住。
姜予初有轻微的酒精过敏,燕珩之前调查她的资料无意中看到过。
在意大利那几年姜予初从来没因为酒精过敏,这才脱离他的视线一小会,就把自己搞得过敏了。
看来以后要寸步不离看着她。
“我们先去医院。”燕珩牵着她快步走出宴会厅。
宴会还没散场,停车场的人很少。
燕珩打开副驾车门把人推进去,俯身帮她扣上安全带,自己走向另一侧,坐进驾驶座。
“不用去医院,过几天自己就消了。”姜予初靠着椅背,指尖挠了挠脖颈。
燕珩见状,拉下她的手,眸色深了些许,“那你别抓。”
“很痒。”姜予初没好气地回头觑他。
“所以才去医院。”燕珩拉过她的手按在腿上,单手转了转方向盘,驱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