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失败后我成了权贵朱砂痣(94)
后来他便每日都来,人往那一坐,便再没人敢来闹事。
此时云至听了她的话,神色中柔和了些许,给她添了一盏茶。
“不必如此客气。”
他音色寒凉,可李清阅竟生生从里头听出几分暖意来。
想到坊间传闻云世子嗜血暴戾,最是无情,她唇角溢出一抹笑,道:“世子是个好人,和传言中一点儿也不一样。”
他明明是很有人情味的。
云至剑眉松动了几分,“你从何见得我是个好人?”
李清阅轻抿了一口茶,一股暖流顺着咽喉下去,直流到心里。
道:“之前清阅崴了脚,便是世子帮了清阅。前些日子一盏清出了事,也多亏了世子。清阅觉着,世子心中定是柔软的,绝不似他们说的一般。”
云至唇边闪出一抹难以捕捉的浅淡笑意,转瞬即逝,快到李清阅还当是自己看花了眼。
正恍惚时,便听他道:“他们说的不错,我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人。”
见面前小姑娘想反驳,他薄唇微张,又道:“只是我有一个妹妹,她比你要大上一岁,每次见你,我总会想起家妹,便忍不住要帮上你一些。”
李清阅直觉不对,但也不想将事情往坏处想,安慰道:“世子的妹妹想来在云国罢,虽现在相隔两地,但总有一日会见着的。她一定也在想念着世子,就像世子想她一样。”
小心翼翼观察着对面男子的表情,并无什么不对劲,她终是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对面又传来淡淡的冰凉嗓音,“她走丢了。”
李清阅一顿,仿佛看到一道惊雷从脑袋上劈过去。
她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补救,才能将由她揭开的伤疤粘回去。
“没关系,你不必放在心上,”云至道,“事情已过去九年,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有了自己的生活,一定活得很好。”
李清阅重重点头,“吉人自有天相,郡主一定无恙。”
窗外的雪下得愈发大了起来,外头银装素裹了一树又一树的花败。
能这般同她坐于一处,他已是无憾。
谢今安同顾锵大婚那日,雪下得也这般大。
千里素白中红妆染就了一条热闹街,敲锣打鼓中,顾锵紧紧牵着谢今安的手,一对新人红衣加身,拜这白茫茫的天地。
谭思齐同李清阅站在一起,宽袖遮掩下,十指相扣。
看顾锵眼眶含泪,将顶着盖头的新娘抱起,在一片起哄声中送入洞房。
在李清阅印象中,这是第一回 见谢今安处处是女儿家的姿态。
宽袖下的手紧了紧,她抬头便撞进一双满含深情的眸。
他轻轻拂落小姑娘发丝上吹落的雪花,温声道:“明年我们也会这般,小小不必羡慕。”
李清阅心里暖融融的,可她才没羡慕,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刚认识时谢今安还是个恣意张扬的红衣少女,现如今亦是一身红衣,嫁为人妇。
本以为这二人成亲会在明年,却不曾想到,竟是在及笄不久便办了婚礼。
想来是顾锵等不及,怕到手的夫人跑了,便提前了婚期要将生米煮成熟饭罢。
轻轻在他手指上掐了一下,李清阅朝他吐了吐舌头,“我才没羡慕。”
谭思齐低低笑了声,不置可否,“是不必羡慕,你有我,又何须羡慕旁人。”
他能给她的,定比这要更瞩目。
李清阅被他眼中柔情击得节节败退,天寒地冻中,十指紧扣的两只手温度却滚烫,李清阅手指忍不住缩了缩,瞬时便被人攥得更紧。
骨节分明的长指从她细白的指缝中穿过,不留一丝缝隙。
是极强的占有,亦是极浓重的喜欢。
那厢一对新人入了洞房,顾锵眼中湿意尤甚,整颗心都提着,有种落不到实处的虚幻感。
床上坐着的新娘有些不耐烦,语气极为暴躁,“你再不过来我自己掀了!”
说着手还真作势抬了起来要去掀头顶那大红盖头。
顾锵一惊,忙上前扼住了她手腕,止住她动作便松开,怕自己动作太大,惹她不快。
而后轻轻挑开了那盖头,露出一张明艳非常的脸。
谢今安涂了鲜红口脂的唇轻勾了勾,“瞧你那出息,愣着作甚?”
他整颗心都被面前这人勾了去,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细细致致地上了妆,攻击性极强的惊艳感直击他心上。
日后,她便是他的妻。
捧了十多年的人,终于成了他的人。
见他没反应,只愣愣看着自个儿,谢今安再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一巴掌便扇在了顾锵脑袋上,“蠢货!”
顾锵被打懵了,也不敢捂头,这美梦成真的最后关头,若是惹了她,再当场踢了他取消婚约,顾锵觉着这事儿谢今安是绝对干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