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桥就落在残破路牌旁边,落地的一刻,木牌轰然炸裂,桥基重重落地,碾压在德国坦克黑色的车辙上。
孙依楠踩灭零星火苗,掏出焖熟的红薯,想递给丁斯特,被他嫌弃地躲过。
“行了,您行行好,赶紧为自己想想吧。”
“你理我文,接下来又是十天的大乱斗,文理虽然分了天王,但宰了人头积分可以通用——咱俩爹的交情不足以让我对你手下留情,孙依楠。”
丁斯特生了一头蓝发,眼神冷酷,说话难听无比,却回回都是对的。
孙依楠没说话,雪地上考生们零零碎碎坐着,气氛不算紧张但也不轻松,她握紧枪支,小心地保护自己。
“我?我没什么想的。”
“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我很知足了。”
丁斯特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你确实该知足。”他低声道,口吻温和恶毒:“要不是二区考题不温不火,要不是你爸有些本事,要不是最难的一二题我带着你拿分——”
“——要真应了你刚开始抽签的四区,恐怕,你这面团性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孙依楠被这难听的话刺的发抖,勉强笑道:“你别说了。”
“我能走到现在总榜二百名,也算有些本事的。”
是有些本事,但是,面前这位可是人间凡尔赛
丁斯特皮笑肉不笑:“在下四大区第五,我说什么了吗?”
孙依楠静静望着青年。
他从小便是这般,狂傲自负,却偏生有着比骄傲性格更可怕的天赋,一路横冲直撞,从没被暴打过。
看不得世事黑暗,为人偏激古怪又正义,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能让他帮着隐瞒替换考场的事情,已经耗尽了两人青梅竹马的情谊。
“等你升到四大区第一,再来傲气吧。”孙依楠小声说,有点不服气。
丁斯特眼神刺似的,却并没反驳铁一般的事实。
大风卷地白雪飞,女孩子低头有些自怜的背影,让丁斯特眼神涩然,愤懑其懦弱恼怒其不争。
身份牌挂在孙依楠腰间。
自从去年被他撞破后,孙依楠就没再掩藏过身份牌的异样。
铁牌上的名字,随了她已经离婚的母亲。
不姓孙,姓陈。
“滚远点。”他冷声道,对知法犯法又性情柔弱的青梅下了逐客令。
孙依楠心里叹气,抱着枪准备走,没两步身后又传来丁斯特的声音:“小心自己性命,你已经快划出240名了——”
“——还有,咱们二区的考题是唯一一道幺蛾子少,贴合历史程度高的,肯定会成为大热门,你最好抖擞精神,别被人寻仇了。”
顿了顿,丁斯特补充道:
“你我都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意有所指,口出恶言却实实在在是在关心她。
良久安静。
“知道了。”孙依楠低声说,风雪中慢慢走远了。
……
499宇宙,赤壁岸边密林。
长江奔涌不息,树林里偶尔人影晃动。
“……”
砰一声!
陈以南咔哒上膛,眼睛重新回到准星后。
扑通一声,旁边树影里的偷袭考生满脸鲜血,仰倒着掉下树干。
一瞬寂静。
“恭喜考生7768陈以南总分加——”缸中之脑准时出声。
陈以南抬起光脑,把声音调大又缩小,故意将自己的名字外放出来,给看似安静的树林听。
果不其然,脑哥一嗓子过去,推土机似的犁了一遍,细细索索的动静消失了。
树林一静。
藏着的考生们齐刷刷心头一抖!
卧槽!本来以为后来这人是盘好菜,结果竟然是我区第一陈以南!
再看总榜名次,从44上升到了40,陈以南忍俊不禁,冲周围黑压压的林子喊:“感谢刚才送人头的同志!”
“大家都是革命战友,不如敞亮点,想杀我的排队来!”
树林:“……”
没人应声,恐怕是不敢。
陈以南:微笑。
……
很快,又是一个白天过去。
总榜上的名单激烈变换着,越来越快,终于来到了倒计时12:00:00,缸中之脑准时发布了天王初选名单。
前二百四十名尘埃落定,半人马座文科组成功上位54人。
人数公布的一刻,整个大群都沸腾了!
【我靠!我还活着!我219名!同志们我成功了!】
【牛逼啊楼上,昨天还四百开外呢——嗐,我就不行了,坐等我区大佬争光!】
【五十四!五十四!人还是要有理想的!因为会实现!】
【咦?你们没发现,林冲超过陈以南的排名了吗?】【……】
【卧槽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墨菲:得了啊,陈以南估计有别的想法,跟瘫了似的不动弹,林冲很有冲劲啊,两天时间从一百五冲进前二十,四区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