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浪有染(8)
“我能脱了吗?”
“等一下。”她走到他跟前,抬手扯平了领子,贴近他的时候,抬眼瞧了他一眼。
齐染不穿高跟鞋得比他低一个头,她抬起眸子,先看到喉结,视线再往上飘,看到他的薄唇,再往上看,只见他目视前方,锐利冰冷。
齐染心道:无情。
她觉得自己能猜的到这个孤傲的男人再想什么。
大概是想把她给推开,或者直接给杀了。
很好,齐染就是非常喜欢这种,你不喜欢我又干不了我的感觉,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快感在心里流窜。
视线下移,她双手放在了他的腰间,扯了扯,将下摆的褶皱扯平。
她又走远一些,点点头,表示十分欣赏自己的杰作。
“我可以脱了吗?”
“再稍等一下。”齐染拿了手机,她得要珍藏一下今天的战利品,又说:“摆下动作。”
“对不起齐小姐,我不会。”他直截了当,也摆明了不想再配合。
“其实很简单,你打一套军体拳,一共十六式,够我拍了。”
他瞪了她一眼,齐染看他这怒气,突然觉得,他这拳要是真打起来,她恐怕就废了。
“开个玩笑,别当真。”她忙按了快门,说,“好了,你可以脱了。”
任淮浪又背过身,脱了衣服,重新露出美背。齐染在后面偷摸摸地连按了几下快门。然后,塞兜里把手机藏好。
“你穿着真好看,送你了。”齐染说。
“谢谢,不用了。”
他弯腰拾起自己的短袖,正往身上套。齐染走到他前头,本来是想正面目睹一下他的身材,可是走到他跟前,她却傻了。
他的胸口长着一道约一寸长的疤,不是那种用利器划伤留下的刀口,而是动过外科手术,缝过针的刀疤。
齐染揪住他的衣服,不让他放下来。
任淮浪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心脏如触电般,猛然震了一下。突然忆起了胸口中子弹时的疼。
他瞅她。
“我就看看。”齐染放下自己的手,背起来,说,“好了。”
“我下楼了。”潇潇洒洒,像极了提裤子就走的男人。
“嗯。”看到那一道疤,她没心思再整他了。本来她拿出了许多套衣服,想让他慢慢试,一件一件地试,他要慢慢地折磨他,可一想看到那道疤,心就软了,就这么地放过他了。
怪不得她总是觉得自己画的不像他,因为八年过去,岁月已经揉进了他的筋骨里。
第四章
齐染跟阿姨一起去超市买了蔬菜,回来后就动手做饭。
在外头留学这几年,吃不惯那边的饭,闲下来的时候,她就自己动手做,手艺在不知不觉中就精进了。
一道又一道大菜出锅,外面的太阳眼看着就要落山,这时候齐平屹打过来一电话,问:“染染,货取回来了吗?”
“小任帮我取的。爸爸,您快回来了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今天晚上有个慈善酒会,你跟我去。我让秘书给你约了化妆师,一会就到家,你准备一下。”
“……”父亲这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已经为她做好了决定。
齐染怕见到不想见的人,又问:“爸爸,会上都有谁去?”
齐平屹:“都是你认识的叔叔阿姨。”
“……”
“不说了,我还有事,晚上你到了,就知道了。”
齐染正要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
桌上放着她刚做好的热菜,还在冒着热气。
今天恐怕是要浪费了。
化妆师很快到了,还带着一条白色的晚礼服,中规中矩,普普通通,不惊艳也不落俗,非常符合齐平屹的品味。
父亲一贯喜欢传统的东西,包括女人,包括他女儿。
可齐染偏不是。
齐染很配合化妆师在她脸上和头发上折腾。
直到化妆师托起她的右臂,另一边又拿了粉底。
齐染面露不悦:“什么意思?”
“先生交代过,要把纹身暂时地遮一下。”化妆师见齐染脸色不好,说话低了几度。
“到此为止,您的工作完成了,剩下的我会和那边交代。Ok?”
化妆师挺为难,本想再劝上几句,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齐染丢在了一边。
齐染给父亲打过去电话,说:“爸爸,为什么又要我遮纹身?”
“你见过这种晚会上,有身上不干净的人吗?”
不干净?
齐染一时症结,默了几秒后,说:“我不去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正巧,夏琳给她打电话让她过去玩,还说要派车接她过去。她这时候心情不是很妙,去喝点酒也好。
挂掉电话,趁着车还没到,齐染脱了身上的素色长裙,换上一蓝色的亮片吊带裙,深U领好的修饰出一字型锁骨,身后一双蝴蝶骨在卷发的遮盖下若隐若现,简单化了口红,脚下踩着银色尖头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