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宋子续有口难辩。

这时，李昊适时地跑来插嘴道：“你们聊什么呢？”把手搭在宋子续的肩上，接着问：“俄罗斯转盘，来不来？”

“来！”宋子续应道。

挣脱李昊的手，他转而去勾住江楠，“走，哥教你玩游戏去。”

“我不去，你松开我，你勒着我脖子了。”

宋子续稍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别客气嘛，我又不收你钱的，免费教，包教包会。”

江楠挣扎着，“我不要……”

——

卫生间里，舒桐看着洗手台镜子里那个面红耳赤的自己，不禁暗叹自己酒量退步了。她才喝了几瓶酒脸就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还烫得厉害。

俯身掬了几捧水扑在脸上，温度才稍稍降下来一点，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与此同时，有两个女的走进洗手间，不急不慢地从包里拿出化妆品补妆，边聊着天。

“你刚看见外面那个小伙子了吗？”

“哪个？”

外面那么多男的。

“就卫生间转角那个。”

“哦，你说那个啊，怎么？你对人家有想法了？”

“食色，性也。”

“哟，什么时候你也成了文化人了？”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你还真别说，那人确实挺帅的，像那种刚出笼的雏儿。”

听到‘雏儿’这个词，舒桐皱了皱眉，从镜子里看那两个女人的眼神变成了厌恶。她们后面的对话舒桐再无心听下去，转身就出了卫生间。

她实在是受不了她们身上那种廉价的脂粉味。

刚走出去，舒桐眼尖地看见了转角处慵懒地靠在墙上的江褚，当即又折返回去，顺手拿了墙角的拖把，趁里面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拖把拴在门上。

舒桐拍了拍手，啐道：“让你们觊觎我男人，活该，你们就在里面吃粑粑吧。”

江褚看见舒桐出来，立马站直身子，上前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左手。

“你怎么在这儿？”舒桐偏头问他。

江褚说：“怕你被人拐跑了，所以我出来等你。”

舒桐闻言，一脸傲娇道：“我拐别人还差不多。”

江褚笑了笑，对这句话不置一词，换了一个话题问她：“回包厢？”

他伸手将舒桐贴在耳鬓的碎发别到耳后。

“不回，在外面透透气。”

里面太吵了，呆一会儿还行，时间长了，她就受不了了。

江褚说：“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舒桐好奇地偏着头，问他：“哪儿？”

江褚故作神秘，“你去了就知道了。”

舒桐嫌弃地看了江褚一眼，却还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任由他牵着自己左拐右转。

江褚轻车熟路地领着舒桐在歌厅里穿梭，给舒桐一种这是他家开的歌厅的感觉，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来过这儿？”

江褚说：“嗯，之前跟宋子续来过几次。”

舒桐正欲说话，江褚抢先一步道：“我们到了。”

舒桐停下，从他身后站出来，只消一眼，她便喜欢上了这里布置。

江褚带她来的地方是在歌厅的后院，相当于一个私人宅邸的天井花园，四方天井的檐边摆满了各种花草盆栽，八个方位各放置了一株常青树。正中间是一个被木栏围起的四方水池，里面有几块岩石组合成的假山，上面由于常年过水而布满了青苔。

舒桐惊奇地看向江褚，眼里闪着光。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这里的老板带我来的。”

“你跟他们老板很熟？”

江褚简单提了一句：“认识而已。”

每次他被宋子续强行拉来凑人数，奈何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疏离感注定让他跟宋子续那帮朋友玩不到一起，所以他们在包厢里玩的时候，江褚就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偶然一次碰到了歌厅老板，两人聊了一会儿，那之后，一来二往地，他就跟歌厅的老板熟了起来。所以后来他每次去歌厅，就直接奔着后院去。

舒桐哦了一声，双手趴在木栏上盯着水池子里的景鲤看。

木栏的高度有限，江褚怕她不小心翻过去，就一直站在她身边小心护着。

刚喝过酒的人，总不能太过放心了。

许是流水的声音有治愈安神的功效，只一小会儿的时间，便消除了舒桐心中一大半的浮躁情绪，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有一种置身于自然的感觉。

“很多人都说见到景鲤就会带来好运。”

舒桐低着头，看着水池里一尾尾游鱼，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跟身侧的江褚说的。

目光落在手上的佛珠上，舒桐突然想起一些事来，于是抬起头看向江褚。四目相对时，舒桐有片刻的怔愣，然后才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转世轮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