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瑞蹙着眉头,看着太监四处翻找,只怕是这高菀音早就有防备,把东西给处理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坦然让人搜寻。
片刻之后,苏长瑞不可再多停留,只能领着人回去,正出房门,只见一身形修长的男子入房而来,矜贵清冷,四下无人。
苏长瑞停下脚步,行礼道:“卫丞相。”
眼前的人一改往日风格,身穿一袭玄墨衣袍,若非走近,还瞧不出来是他。
卫玠没有言语,则是将一块春带彩翡翠交于苏长瑞,漠然道:“拿去吧。”
这块翡翠的确是被高菀音命人去宫外换成了银两,不过途中早被截下了。
苏长瑞眸色带喜,原来卫丞相早就安排好了,虽不他如何入宫来的,但不容多耽搁。
见卫丞相示意退下后,苏长瑞拿着翡翠直奔御花园。
与此同时的御花园,萧扶玉手持着玉如意,百无聊赖地逗弄着一旁刚露花苞的山茶花,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心绪却微微沉重,苏长瑞去了这么久没回来,难不成事有意外?
在场中人仍旧气氛低沉,该跪着的仍旧跪着,那套解释的说辞,听得有些烦闷了。
萧扶玉摆弄着玉如意,看向太后,“母后,若姜采女这事是真的,那儿子便立最德才兼备的女子为后吧。”
薛太后自知皇帝这是心仪谁,闹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保唐柒柒,她淡淡道:“皇帝,这唐采女城府不浅,所谓德才兼备怕是差些。”
“这事儿还没定呢。”萧扶玉也不要藏着掖着了,“儿子方才瞧过花名册,唐柒柒乃南伯侯之女,论才气品行不输任何人,母后是看轻唐柒柒,还是南伯侯?”
“你今日屡次顶哀家的嘴。”薛太后不悦道:“哀家看你是看轻哀家!”
萧扶玉听言,便低首下来,“儿子绝无此心,您知道的,儿子平日口无遮拦惯了,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了。”
薛太后冷哼一声,区区一个萧扶玉,她还没放在眼里,只是不知今日是谁给皇帝的胆量,屡屡与她作对,卫玠还是南伯侯。
萧扶玉低眸想了想,安抚薛太后道:“母后不如这般,若姜絮棠与高尚宫没有私通,儿子就立姜絮棠为后,反之立唐柒柒。”
听言,薛太后神色微微缓和,高菀音做事想来不留把柄,她还是放心的,靠回椅背上,才道:“你倒是将婚姻大事当儿戏一般。”
语气虽有些责备,但没有反对的意思,像是默许。
萧扶玉淡淡一笑,说实话,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若赌对了,太后再有异议也没脸皮阻止。
正在此时,苏长瑞带着一众太监回来,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只见苏长瑞来到跟前行礼,从衣袖里将翡翠取出来,“陛下,这是从高尚宫房中搜出来的。”
见此,高菀音瞳仁微缩,有些不敢相信,苏长瑞则拿到晴梓身前指认,上面春带彩的纹路一点没错。
晴梓道:“正是姜采女给尚宫姑姑的翡翠。”
“这怎么可能!”高菀音显然失了方才的从容,“我房中怎么可能有这翡翠,不可能的。”
这下是人证物证全在,如何也脱不了罪,姜絮棠慌神不已,对着薛太后道:“太后...棠儿一向本分,您要相信棠儿啊。”
薛太后此时的脸色已阴沉得可怕,啪地一声拍桌而起,众人惊愕不已。
只见太后走到场中,拿起那翡翠砸向高菀音,顿时翡翠被砸碎落地,“哀家要你何用!”
言罢,只见怒不可遏的薛太后愤然离席,戚德海瞥一眼几人眼神,什么也不说随之跟去。
被底下的尚宫打了脸,礼部官员候着一旁,太后显然不可能再为二人撑腰。
宫人皆知薛太后易怒暴躁,不好伺候,今儿高尚宫更是扫了太后的颜面,她这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剩下的姜棠絮还在求喊着太后,她若如此被赶出宫,世人多舌,莫说宫妃当不成,想再嫁个高门望族都难。
萧扶玉瞧着地上的破碎翡翠,轻轻道:“啧啧,砸了多可惜。”
语气里可没有丝毫心疼的一事,她看向还跪在地上唐柒柒和杨望舒,“起来吧。”
听言,这二人才站起身来,婷婷玉立,身姿窈窕。
在萧扶玉挥手示意下,姜絮棠和高菀音被太监给带了下去,只要太后不再管高菀音,免不了罢职逐出宫。
待御花园内恢复些许平静后,萧扶玉大大方方地将玉如意赐给了唐柒柒,杨望舒封为昭仪,又挑了几个老实本分的秀女为才人。
一旁的礼部官员提笔记录在案,大婚便定在七日之后。
至于晴梓,就当是将功补过,萧扶玉免了她的罪,私下让苏长瑞给了些银两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