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后有所察觉,看来是想借他二人通过地道之后,再抢夺金羽令。
地上随行而来的监察卫已死,看来是用来给姜玄挡箭了。不过萧扶玉环顾四周,却没寻到卫玠的身影,不知去了何处。
姜玄不见卫玠,亦不敢在走动,此密道内遍布机关,只怕再动触发机关,于是他再度开口,“我知道你就在此处,尚未离开,我乃监察司之首,必然也是为了两司重建而来,此与太后无关。”
听此,萧扶玉不免心道一句,这话说得也太假了吧。
忽然幽长的走道中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地面开始震动,萧扶玉心头一惊。
姜玄见情况不妙,只能连忙往回走,逃离地道,此时黑暗中响起卫玠的声音,“落入捕夹的贼鼠是出不去的。”
话音刚落,不知是姜玄踩到了什么,地面的石板一空,顿时坠入地坑,坑内布有锐物,刺穿了他的大腿,使之哀嚎不已。
于此同时,长道两壁亮起几道灯火,照亮路径,明亮的火光袭来,萧扶玉还有些不适应,眨了眨眼睛。
这下才看清自己是处于墙壁的一处凹陷内,完全避开方才的所有冷箭,而不远处有一地坑,里面传来姜玄的吃痛声。
许久之后,卫玠才从地道转角走出来,风轻云淡,未有一丝凌乱,见此,萧扶玉这才连忙离了那凹陷的墙体,拍拍衣裳走到他身旁。
萧扶玉往地坑看下去,姜玄已是满头大汗,躺在地面血流不止,她不禁蹙了蹙眉。
卫玠俯视姜玄一眼,不作多言,从墙壁上取下油灯,拉着萧扶玉往地道深处而去,身后的姜玄还在大声苦求二人救他,却得不到回应。
当年卫熹之死,便是姜玄与太后联合所为,如今也算报仇了,卫玠自然不会多看他一眼。
萧扶玉跟在卫玠身后,道:“你几时发现我们身后有人的。”
卫玠不紧不慢地回道:“入深堂时陛下也不发现了吗。”
萧扶玉一愣,“啊这......”
她还以为真的是老鼠呢,不过这姜玄居心不良,也同老鼠无二了。
这地道内存的油灯似乎比之前的蜡烛亮得许多,照明了地面,萧扶玉只怕是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便又道:“接下来还有机关吗?”
卫玠淡然回道:“有我在,你不会碰到机关的。”
至少前世,谍网司算是他的地方,不必什么地道图,地形皆清晰可辨,姜玄落入地坑后,他便把地道中的机关关闭。
地道的设计是用来防人的,但也是用来通往谍室的,若出行都需要躲避机关的话,那十几年前的谍网司可就不便行事了。
萧扶玉有几分疑惑,望着他的侧脸,轻轻低喃,“你是把地道图看了多少遍。”
这也过分熟练了些,就方才的所作所为,可不像是第一次来。
卫玠眉头低沉,没有回答她,地道图上只有如何躲避机关的注明,没有记载关闭机关的地方,不然前世他不会负伤。
既然她有所怀疑,那便猜吧,倘若猜出来,他倒想看看她会不会认为他包藏心仇。
地道曲折几个转折,来到一处宽敞的空间,卫玠将墙壁四处的油灯皆点燃,顿时通明起来。
此处位于谍网司地下,空间修建得比普通房屋都高,萧扶玉往正前方望去,屹立着一扇高大石门。
门上的图腾正是来时壁上的,如似羽翼又似蛛网,图腾之中有一孔,大小如一令牌,是打开石门的匙孔。
萧扶玉认得此为玄翎图,是谍网司的徽记,凡是手臂上纹有玄翎之人,皆为谍者,为谍阁行事。
卫玠眸色愈发的淡,从怀中取出金羽令,却将此递向萧扶玉,淡淡道:“陛下来吧。”
萧扶玉一顿,看着他手里的金羽令,透着暗金色,纹刻着的正是玄翎徽记。
仅是察看一眼,她便收回目光,浅笑道:“谁来都一样,你去将门打开。”
卫玠似有片刻沉凝,不知怎的,萧扶玉觉得他的目光极远,只见他微微勾唇,道了声,“好。”
卫玠则拿着金羽令走向石门,萧扶玉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在试探她,为什么......
卫玠低眸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金羽令,指尖轻轻摩挲金面,他只是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对他放心。
来到玄翎图腾前,卫玠将金羽今放入钥孔,不偏不倚,分毫不差,二者相吸,随之着来便是石门转动的磨擦声。
一股尘封已久的味道迎面而来,萧扶玉扇了扇飞起的灰尘,里面依旧没有光,漆黑一片,但能感觉到尤为宽阔。
卫玠走入石门之后,伸手转动一处沉重的石块,忽然石壁上燃起明火,一盏燃向一盏,视野终于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