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熬出来的杏子酱酸甜可口,非但没有涩味,还带了些白酒特有的醇厚回甘,密封在瓷坛中放入地窖保存,小半年都不会坏。
这是最后一小罐了,虽然遗憾不能留到过年,但能跟朋友一起分享,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不是吗?
至于杏仁也不用丢,砸开外层的核,里面的杏仁也香喷喷的呢。只不过杏仁跟白果相似,有微毒,每次不可以吃太多。
说来真是有得必有失,那酸杏的果子不大中吃,可杏仁却又鼓又胖,香味也浓……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柔软的饭团表层罩了层淡黄色的壳子,吃起来又香又脆,像用猪油和细盐烘焙而成的锅巴。
而牙齿突破锅巴壳后,迎来的又是热气腾腾的米粒,还有那经过热力催发,重新释放魅力的酸甜杏子酱!
白星不太擅长吃酸食,第一时间被激得皱巴了脸,可当最初的酸味淡去,另一重更为浓烈霸道的甘甜便迅速扩散开来,席卷了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她尝到了白酒的味道,竟意外协调,且白酒的味道回味悠长,混合了杏子之后明显更上一层。
唔~柔软多汁,甜美诱人。
她幸福地眯起眼睛,吧嗒吧嗒嚼得起劲,是杏子的味道呀!
在寒风凛冽的冬日尝到甜美的杏子滋味,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杏子真好吃!
她最喜欢这个馅儿啦!
光吃主食有点干呀,趁热来口雪白的鱼汤吧!
刚捕上来的鱼是多么新鲜自不必赘言,更难得如此鲜美,微烫的一口入喉,鱼肉瞬间融化,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好像都跟着打开了……
第26章 油糖糕、果浆水 成团的酸杏酱很快化开……
待吃饱喝足, 两人仔仔细细将土坑中所有火星儿全部浇了一遍,最后怕不保险,还结结实实盖了一层土。
冬日天干物燥, 在山林中生火本就是风险极大的事情, 若不小心善后,一旦余烬借着西北风起火, 眨眼功夫就能吞没整片森林,后果不堪设想。
“白姑娘, 我们……”
孟阳的话才说到一半, 就见白星突然比了个嘘的手势, 身体微微俯低, 双手向后反握在两截“短棍”上,侧耳倾听起来。
有动静。
孟阳什么都听不见, 但他极其信任白星的功夫,于是立刻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耳畔只剩下冷风吹过枯林的细微呼啸声。
然而过了会儿,刚还满脸警惕的白星忽然改了表情。
她的手虽然还放在兵器上没动, 但表情已经变得有点古怪, 放松下来的古怪。
孟阳隐约觉察出点什么来, 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捂着嘴巴小声道:“白姑娘?”
白星不回答, 转身朝林中打了个呼哨, 一阵树枝摇动过后, 一匹高头大马从林中一跃而出。
它的四肢在半空中肆意舒展,一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分明,脖颈间鬃毛随风飘荡, 如阳光下的海浪,折射出重重叠叠的璀璨的光。
白星美滋滋叹了句,“真是匹好马。”
我的马。
孟阳瞅了她一眼,没做声。
也不知刚才谁跟谁大道中间拔河,哭得惨兮兮的……
也不知阿灰刚才哪里疯去了,滚了满身枯枝败叶,完全是一匹流浪马的熊样儿。白星脱了外袍给它拍打几下才罢了。
大约是来的路上闹了一场的缘故,一人一马此刻的关系突飞猛进,非常蜜里调油。
分明不久前还警惕的,怎么忽然又玩闹起来?孟阳满头雾水,才想问个明白,就听见另一条小道上隐约传来叮铃叮铃的铜铃声。
这种铜铃一般用在牲口身上。
所以,是刚才另一股青烟的主人么?
他本能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过了会儿才见到一个人牵着骡子出来。
孟阳瞬间明白邻居为什么会放松警惕了。
来的是熟人:康三爷。
康三爷还是穿着那件青黑色的旧棉袄,一手撑着拐杖,另一只手里牵了一匹大青骡,动作虽然有点别扭,但依旧走得又稳又快。
咔哒咔哒,是拐杖的声音;
叮铃叮铃,是铃铛的响动。
方才孟阳听见的铜铃声正来源于那大青骡脖子上挂的铃铛。
“三爷,您也上山打柴么?”孟阳热情地打招呼。
那青骡身体两侧都绑了许多捆柴火,垛得满满当当,犹如移动的小山。非但如此,康三爷自己背上也背着一大捆,俨然是在囤货。
只是他家中只有一人,真的需要这么多吗?
康三爷瞧了他们两眼,视线划过不远处装得满满当当的驴车,点了点头,“要下雪了,多砍点柴。”
他既不会夜观天象,也没有多么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但他有一条断腿。
每到天气不好的时候,那断腿便会隐隐作痛,从不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