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等等我!”
孟阳:“……”
他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那一大堆东西,很无奈的对院中两人道:“你们不可以欺负小孩子。”
人家送了这么多东西呢,怎么好不留顿饭就走?
然而白星和廖雁一起点头,脸上流露出愉快的神情,“我们可以。”
需要的时候,我们不仅可以欺负小孩子,还可以欺负他爹!
只是这么想着,空气中就仿佛充满了欢乐而轻快的气氛。
孟阳……孟阳简直不想跟这两个人说话了呀!
唉,算了,他还是做饭去吧。
王掌柜是个厚道人,每次送来的东西都挑最好的,就像这大鱼,足足有成人的手掌加小臂那么长,约莫一寸厚,桃花镇上都是难见的。
这么肥大的鱼,该有多美味呀!
孟阳先把猪蹄、肥鸡和其他的腊肉什么的挂在一起,自己则端着盆子去日头底下清洗。
唔,有点重。
家里没有专门刮鱼的刀,他就把剪刀两条刃岔开,熟练的刮鱼鳞。
半透明的银白色鱼鳞一点点落下,露出底下白色的有纹路的鱼皮。
白星和廖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左一右蹲在他面前,直勾勾盯着白胖的大鱼看。
这么大的鱼呀。
可惜有三个人吃……
想到这里,两人本能地看向对方,眼底疯狂翻滚着警惕。
廖雁立刻大声道:“我要吃鱼,挡我者死!”中午他就只吃了一个鸡屁.股,喝了一碗鸡汤,而对面的臭丫头片子却几乎吃掉了一整只鸡,他不服!
白星露出一个非常微妙的表情,“各凭本事。”
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就刚才动手的结果来看,羞辱的意味非常浓烈。
于是廖雁气的又要去摸刀。
孟阳忽然就有点无奈,也有一点点心累。
“你们不要吵啦,真是的,”他用沾满鱼鳞的剪刀敲敲地面,身上突然涌现出一股大家长的气势,“星星不要总是欺负雁雁,但雁雁也不可以动不动就拔刀!”
才来了不到一天,他家里的墙皮就被打掉好多,心疼死了。
廖雁瞪眼,“老子杀了你!”
孟阳望过来的眼神中充满包容,仿佛在看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廖雁被看的浑身发毛。
这死书呆子,什么眼神啊?恶心死了!
白星哼哼一声,才要说话,却听孟阳又别别扭扭道:“但是星星是女孩子,她可以多吃一点……”
白星满足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讲过,但她现在觉得非常合理,于是很高兴。
但有人不高兴。
廖雁气的上蹿下跳,手指简直要戳到自己的眼睛上去,“你这是什么歪理,臭丫头胃口小,应该吃的少一点才对!
还女孩子,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上次这么说的人,现在坟头草多高了吗?老子的眼睛当年就差点被她打瞎!”
孟阳不听,“那一定是因为你脾气太差。”
廖雁:“……喵喵喵?”
他忽然有好多脏话要讲哦。
鱼很肥,足有四五斤重,孟阳直接用了大锅。
他先在锅底倒了一点油,把大鱼小心的放进去,煎到两面微微泛黄。
这可不是什么很容易的活计,因为鱼身两侧已经被各自划了三道口子,方便入味,翻动的时候一旦不小心弄破就不好看了,而且后期炖的时候鱼肉也容易碎掉。
这样大的好鱼,一定要完完整整的才美呀。
白星像以往一样在烧柴。
她现在的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了,跟孟阳配合起来简直天意无缝,简直就是烧饭,小能手嘛。
于是在这样的对比之下,只抄着袖子在一旁围观的廖雁就显得尤为无用和多余。
白星拉着风箱,时不时看他一眼,眼中的嫌弃显而易见。
廖雁:“……”
他当场炸毛,“这个太简单了好吗?我是不屑于做!”
说着,就过去把白星挤开,然后疯狂往灶底塞柴火。
“哎呀要糊掉了要糊掉了!”孟阳眼睁睁看着锅底的酱汁忽然开始疯狂冒泡,水汽也浓烈了一倍不止。
白星当机立断,一脚将廖雁踢开,熟练地抽掉几根柴火,于是灶火又从一个狂怒的大汉重新变回温柔的水乡女子,轻轻抚弄着锅底。
做完这一切,她高高扬起下巴,丢了个鄙夷
的眼神给廖雁。
廖雁:“……”
雁雁委屈,但是雁雁确实心虚……
孟阳往锅里添了两瓢凉水,盖上盖子拍拍手,“好啦,等着吧。”
于是三人一起在灶前排排坐,齐刷刷仰头,满脸渴望的凝视着咕嘟嘟冒热气的锅盖。
唔,好香啊!
鱼很大,所以要小火慢炖,炖到那些酱料的滋味缓慢而坚定地穿透鱼皮,渗入到每一丝肉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