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曦叹了口气。
想后退一步,但手臂被人抓着,挣脱不开。
只得勉强仰起头,与谢采洲对上视线。
她淡淡开口:“车轱辘话,其实,我们之间都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很没意思。”
翻来覆去。
腻烦了。
两人压根不在一个频道,说再多也没有用,都是鸡同鸭讲的废话。谢采洲这种男人、习惯了自我主义,压根就听不进去。
因为感情立足点、对爱情追求和需求完全不相同。
说得夸张些,那就是价值观差距。
所以死结就不可能解开。
这点,应曦心如明镜。
谢采洲:“我不想听你说车轱辘话。”
“但是要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谢采洲,虽然我们之间开始于一个玩笑,但是我真的没有在记恨你。我只是很确定一件事,我不喜欢你了——也不会再喜欢你了而已。如果你觉得我做得绝情,是因为我不想和你开玩笑,想用行动来明确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说完。
应曦又轻轻笑了笑,“况且,你扪心自问,真的有那么爱我吗?我们都才二十几岁,还在上学,有什么感情是能铭心刻骨的?难道我现在答应和你复合,你就能一辈子都只喜欢我一个人、不会变心了吗?谢采洲,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
应曦理智起来、叫自己都忍不住叹息。
更遑论脑袋发热的谢采洲。
她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却坚定地将他手掌桎梏抚开。
这次,谢采洲没有继续用力。
轻轻一推,倏忽间,她已经后退了一大步。
应曦:“听说你ACM拿了冠军,恭喜你。回去吧,谢大少这脑子,应该用来做科研、而不是在莫名其妙的儿女情长里,止步不前、一蹶不振。以后别再做这些事了。”
一字一句,都是心里话。
她无意将谢采洲天之骄子的傲气磨砺殆尽,也做不了那个调.教他的人。
他阖该去其他地方继续耀眼。
那样也还是很帅。
应曦还是能客观欣赏他的样貌和气质的,能站得远远的欣赏。
总归,不该低声下气、为了点莫须有的好胜心,追着她跑来跑去,形象尽毁。
谢采洲:“曦曦……”
她将大道理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
又丝毫不留余地。
宛如在劝说一个小孩子,误入歧途之后、迷途知返。
这时候,似乎无论他再说点什么来表白心迹,都像是在无理取闹。
实在叫人无可奈何。
没了牵制,应曦转过身,潇洒离开。
剩下谢采洲一人。
伫立在原地,默不作声。
……
夜风袭人。
寂寞无边。
良久。
才有一对情侣相偎相依在一起,不紧不慢,从谢采洲身边经过。
两人都戴了帽子,面容模样不甚清晰。
只能看到、白色耳机线从毛线帽檐里延伸出来,一人挂了一只。
似是亲密无间。
谢采洲不自觉紧紧捏住了拳头,面色僵硬,在夜色里、宛如罗刹鬼。
那对情侣没有发现他。
依旧旁若无人地腻在一起。
擦肩而过时,谢采洲听到那女生还在轻轻哼着歌,旋律熟悉。
是周杰伦电影里的同名插曲《不能说的秘密》。
发行距离现在,已经有些年头。
但好像是足够应景。
对谢采洲来说。
女孩声音柔柔软软,尾音有点像应曦,“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又何必去改变已错过的时间……”
或许命运的签/只让我们遇见。
只让我们相恋/这一季的秋天。
可是。
他不甘心。
圣诞前夕。
江城作为南方城市,气温竟然也早早逼至零下,天寒地冻起来。
而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一般来说,江城的雪不比北方,不是书里描述那种鹅毛大雪,没有密密实实、银装素裹。大多只是细粒冰渣子,合着雨水,懒懒散散、飘落到地上,马上就会化成水渍。
但或许因为今年是极寒之年。
下了一夜雪之后,难得,地上、屋顶上竟也堆起了银白色积雪,将整个江大校园都染成时髦白头。
应曦早上没课,在寝室里赖床好一会儿,才勉强撑着坐起身来。
陈亚亚还是十年如一日勤奋,老早就起床去了自习室。周薇要帮着社团弄圣诞庆祝装扮,也只得踏雪出门。
只有杨珮菱在。
听到应曦下床动静,她仰起头,“曦曦,你醒了?”
“嗯。”
“午饭要我帮你带回来吗?”
应曦揉了揉头发,想了会儿,答道:“我一会儿上课前自己去买好吧。谢谢零零。”
“好。”
杨珮菱抿唇、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