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钱包。
抽了几张红色钞票出来。
那老板当即变了个笑脸出来,饭也不吃了,乐颠颠地站起身、去给他拿烟酒。
顺嘴,就把“老秦家”那些事告诉他们。
“……”
村子太小,街头巷尾,没什么秘密。
秦家是村里富豪,早些年,靠着做生意发了家,搬出村子、去了县里。
大约十几年前,秦家一家回到村里来祭祖,也带来了最小那个儿子秦声卿。
秦声卿那时候年纪小,也就七八岁,很调皮。
在村里乱窜,遇上了陈亚亚。
陈亚亚急着去上学,但秦声卿缠着她不让她走,非要这个姐姐带他去池子里抓鱼。
“二丫不声不响的,也是个狠丫头哦。直接把老秦的小儿子推到水里去了!唉哟!小小一个小崽子,娇生惯养的,被池子底下的什么鱼咬了一口,发炎感染,直接成了个跛子!啧啧……”
应曦听得目瞪口呆。
老板还在那边啧啧感叹,说:“小崽子就这么一遭,立马就不皮了。老秦心痛得要命,非要二丫家偿命,还是小崽子求的情,才赔了点钱就算了。后来嘛,老秦那个小儿子一口咬死,喜欢姐姐,非要二丫嫁给他,二丫家看他模样俊俏得很,秦家又有钱,就答应了。这不,拖了好些年,婚事总算也没黄……这些你们够了吗?还要买点什么吗?”
“够了够了。谢谢叔。”
谢采洲付了钱,又问一句,“那陈亚亚家在哪里?方便我们过去吗?”
老板手指往外头一指。
“那边,就那个最大最气派的房子,是老秦小儿子出钱给二丫家建的嘛。你们顺着这条路走几分钟,就到了。”
……
小村庄安静、寂寥。
两人踏着朦胧月色,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路不长。
但贸然上门,总得先商量说法。
谢采洲:“现在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
事实上,应曦也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但,再结合陈亚亚之前含糊不清说辞,好像一切都能说通起来。
她垂下眸子,想了一下,叹气,“总之,先找到丫丫,问问她自己吧。”
“好。”
三五分钟。
两人已经站在陈亚亚家门口。
入目处,一栋三层小洋楼,崭新干净,看着确实比周围建筑要气派一些。
应曦深吸一口。
按响门铃。
一切都十分顺利。
完全不似她脑补那般,什么强迫剧情、什么全村逼婚之类。
通通都没有。
陈亚亚父母皆是那种老实本分长相,听说两人是陈亚亚同学,爽快地就把人从楼上叫了出来。
“……是哪个同学啊?”
陈亚亚从楼梯上走下来。
见到应曦,立马怔愣在原地,“曦曦?你怎么来了?”
应曦眼圈不自觉有点发烫,三两步、往前一迈。
走到她面前,用力握住她手指,“丫丫……”
陈亚亚勉强地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呀?怎么这么突然,也没有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应曦小声开口:“打了,但是没打通。大家都有些担心你,所以……抱歉,来得突然,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陈亚亚妈妈赶紧说,“两个同学今天都住我们家吧?这里也没什么招待所之类的,我给你们收拾两个房间出来。村里条件不好,同学别嫌弃。”
说着。
两个长辈都上了楼。
将客厅留给他们。
陈亚亚拉着应曦坐下,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糖果给她、还给旁边谢采洲。
这才轻声开口:“你们俩怎么找过来的?”
“我问辅导员要了你家电话,打过去之后,一个小女孩告诉我的。”
陈亚亚点头,“哦,那是我堂姑家,以前我们村就他们家和外面那个杂货店有电话,所以就给学校留了那个,一直没改。”
应曦:“别说电话的事了。我来就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休学啊?结婚是自愿的吗?没有人逼迫你吗?因为一直联系不上你,我们都怕你是……”
陈亚亚推了下眼镜。
低眉敛目,没有答话。
气氛倏地静默下来。
空气中,弥漫起一种微妙涩意,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叫整个房间气体都不再流动。
良久。
陈亚亚哑着嗓子,缓缓开口:“你们来的时候,应该听说了吧。我和秦声卿的事情。”
“……”
“想了想,也没什么好瞒着的。秦声卿就是之前来江城的那个弟弟。他因为脚腕感染留下残疾,跑遍了所有医院,都说没有什么办法。到江城,就是因为听说江城有一家中医很有名,想去碰碰运气。”
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