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像还挺好的。”他将其中一份给赵羲姮看,略微提出了些意见,但并不确定。
赵羲姮细细看过后,觉得此人言简意赅,针砭时弊,是个可用之才。
卫澧听她也这样说,略松了口气,他也不是半点儿进步都无。
他实在担心自己再这样烂泥扶不上墙,赵羲姮会厌弃他,转头去找别人。
这是河东郡呈上来的,卫澧将河东郡郡守暗暗记在了心里。
今日定了许多事,这个月有的忙了,赵羲姮先教人将西府收拾出来,在东府与西府之间起了一堵墙,彻底隔开两边。
科举选拔人才的召令已下,各乡推举优秀人才至郡中考核,每郡择优挑选十名人才至不咸城考试,最后留下二十人由卫澧亲选。
一遭流程走下来,满打满算要三个月。
赵羲姮翻了翻记事的本子,趁着闲时问卫澧,“你生日什么时候的?”
“六月一日。”卫澧略微思索后道。
赵羲姮记在心里,心里冒出疑问,他不是没有父母吗?怎么还能记得自己生日?
但转瞬又想,谁规定生日一定要一点儿不差的,随便挑个喜欢的日子也没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什么时候生辰?”她道。
卫澧脸略红,“我知道,十一月三十。”
赵羲姮冷不丁想起去年十一月三十日,卫澧提着酒来找她。
她掩唇一笑,“什么在平州初见的纪念日?你当时就是想给我过生日是不是?”
第88章 二更
卫澧脸耳根子更红了,别过头摆弄手指,不去看她。
当时两个人吵架,他是个要脸的人,怎么可能低头,说是给她过生日才来的,那显得他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像是求和似的。
他当时还不知道要不要喜欢赵羲姮,自然不能低头。
六月一日,是赵羲姮执着鞭子,在山洞出现,将他带出来的日子,自那一天开始,卫澧才真正有了生命,作为人活在世上。
十一月三十日,赵羲姮的生日,他明明说着讨厌赵羲姮,恨她恨到骨头缝儿都疼,但还是默默去收集一切关于她的消息。
他脸一红,赵羲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佯装愤怒道,“给我过生日怎么才只拿一点酒来,你心里是不是没我?”
“闭嘴吧,我能记着就不错了。”卫澧恼羞成怒,直接去捂住赵羲姮的嘴,“不对,谁说是给你过生日的,别自作多情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赵羲姮把他的手从嘴上扒下来,穷追不舍地问道。
“知道就知道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卫澧坐立难安,干脆站起来,像是逃避什么似的快步走出去了,“我还有事儿,先去处理了。”
赵羲姮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摸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这个小家伙就是在她生日那天来的。
大周年轻人并不崇尚过生辰,一般只有年过六十的老者,才会每年大肆庆祝,因而赵羲姮倒也不生气卫澧只给她带了酒。
卫澧路上遇见了一队侍女,她们嘻嘻哈哈的往厨房方向去,见着卫澧连忙收敛笑容。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都滚去扫地!”他眉眼间满是烦躁,甩袖走了。
地上跪着的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主公又发什么疯,分明这几个月与夫人琴瑟和鸣,神仙眷侣,已经修身养性了啊?
四月拜谒述职,三月下旬的时候,各地太守就已经陆陆续续带着家眷到来了,尤其是那些个年终汇总被打回去,又罚了俸的,他们惴惴不安,生怕来的晚了再惹卫澧发怒。
还有新收并的原幽州郡城的六位太守,也早早来到了,毕竟比起平州其他太守,他们算是外来户,还没摸准新主子的脾性,又与新主子没半点儿情谊,谨慎小心讨好是应该的。
人一多,难免吵吵嚷嚷的,尤其对卫澧这种讨厌闹腾的人来说,他这几日脾气都很暴躁。
吃过晚饭后,西院的热闹几乎掀翻了锅,传到东院的时候细听还能听着点儿诸如蚊子嗡鸣般的声响。
卫澧气依旧没消,踢了踢椅子,随手指了个侍女,“他奶奶的,去!告诉西院,让他们给爷老实点儿!别特么出声!一天天都要烦死了。再吵都滚出去!”
侍女战战兢兢走了。
赵羲姮将目光定在他脚边儿的凳子上,然后目光又幽幽落回他的脸。
卫澧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凳子。
……
凳子是赵羲姮妆奁台的凳子,现在被他踢倒了。
他连忙弯腰,将凳子扶起来,嘴里甩锅似的碎碎念,“啊,怎么倒了,还好我给扶起来了。”
赵羲姮的脸色还没好,他又轻咳两声,用袖子擦了擦凳子上压根儿没有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