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海棠无香(337)
“你欺负我!”元齐力气到底是比如意大许多,他一动粗,她便不敌,如此受制于人,如意不禁气得眼圈都红了。
“欺负你怎么了?”元齐嘴角一勾,自己也坐了下来,顺势把如意锁在了怀中:“你可还真敢再逃啊?要不,先把上午的清算了?”说着,腾出一只手,拉开屉子,丟出了那把戒尺。
“妾这是去投案!按陛下的旨意,去司正局投案!”如意朝元齐怒吼了一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要打要杀你动手呀!”说着话,两滴泪水不争气从又大又圆的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元齐心中一抖,钳着她的手立时就松了,身子前倾向她紧紧贴去:“令白,别这样,朕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元齐不说还好,只这一语,更引得如意心中委屈难耐,忙紧锁着眉头侧过脸去避开元齐,直起手指使劲擦抹越来越止不住的眼泪,半晌,才呜咽道:“陛下,妾觉得好没意思,也许妾与陛下从初识便是错了。”
“不许胡说!”元齐把如意从身上抱了起来,重新端放在椅上,自己则坐在她身侧,取了块帕子,替她擦拭泪水:“你昨晚刚说的,把心都剖给了朕,要与朕在一起,生死不弃的!”
“那是醉话,作不得数。”如意猛吸了两下鼻子,强忍住悲意,推挡开他的手,决不承认。
“就算是醉话,只要你说过,朕就把它当心里话!”元齐反手握住她:“不许不作数!”
“好罢,就算是心里话……”如意抽泣了两下,想了一想,重复了另一句昨晚所言:“可是,妾还说了,陛下并不爱我!那也是心里话!”
然后直直地盯着元齐,颤声质问道:“陛下若爱我,怎能任由恶人欺凌谋害,而不管不问?陛下若爱我,又怎能少有不当意,便痛加棰楚?妾谅陛下自有难处,只是此生往后,妾不欲陛下再为难!”
令白……她说这样的话,是打算要与自己绝断么?元齐一句都答不上来,只得面带愧色勉强道:“放任欺凌,是朕无能;动加棰楚,是朕失德;朕不敢奢求令白谅解,可朕还是想求令白,也还能给朕,留一个剖明心意的机会。”诚惶诚恐,只怕真的就此失去了她。
如意伤心难过,原不过因元齐一用强自己便抗不过,难免恨自己无用,如今见他低声下气,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立刻一阵窃喜,面上作色道:“给机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那陛下是不是,也该好好挨顿打呢?”
☆、如意侍书遭驱逐 太后病笃勤照料
“这……”元齐语塞,不想她竟能提出这般非分的要求来,立时满脸窘色,既不可能答应她,又不敢直接说不,想了半天,才舔着脸道:“朕皮糙肉厚,令白力气又小,你打朕不是白白担了犯上的虚名么?况且朕也一样,岂能陷令白于不义?”
“那陛下向妾求饶!”如意立刻顺水推舟,她本来也不会真动手,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只用手指一扯元齐的短须:“妾不像陛下,小肚鸡肠不依不饶,陛下只要心诚,这事就罢了。”
“好……朕错了,朕不该惹令白生气的,朕不该胡乱猜忌,更不该威胁恐吓。”元齐哄人自然是手到擒来,立时凑到如意耳边:“好妹妹,我下次绝不敢了,只这一回,饶了我行不行?”
“那就罢了……”如意恶气出尽,破涕为笑,凑到元齐脸上亲了一口,撒娇道:“妾跑了半天,陛下就不担心妾么?不想知道妾跑到哪里去了么?”
“仙韶院!”元齐伸手在她额上轻弹了一下:“你真是没心没肺,把朕气得半死,自己竟然跑去跳舞了。”
呃,这么说来,元齐是知道自己跑去何处了?可他为何不立时就捉自己回去呢?看来即便在延和殿中,他也没有想着要真的痛打自己,如意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跑了,就顺从于他岂不更好。
“令白你可别又多想了啊!朕这不是在责怪你,跳舞就跳舞,也没什么。”元齐见她沉思不语,唯恐又触到了她什么敏感的心思。
“哦,妾是在想……”如意回归神来,娇媚一笑:“其实,妾去仙韶院是想练了舞晚上回来跳给陛下看的,也好叫陛下不那么生气。”
“怎么不早说呢?你明明心里想着朕,却总是嘴上吃亏。”元齐闻听,煞是欣慰,揽过她深深地吻了一回:“不过,令白有这个心便很好,今晚不必跳给朕看了。”
“为何?陛下不喜欢看妾跳舞了么?”如意大惑不解。
“怎么会不喜欢?”元齐遗憾无比,指着眼前的小山:“只是这几日事情真的多,朕还要再看一会这些,观令白之舞,只能改日了。”他何尝不知,一旦美人起舞,自己今晚必是什么事都干不了了,思前想后,只能暂作割爱。